“送給我的……禮物……貓貓……”
“這個世界沒有貓貓,真是太遺憾了!”
晖感慨似的說出這話,話音剛落,就被潮捉住手臂。
“是誰說的?李明明?他制造了這個機器?”
她探頭去看儀表盤,圓圈三角,那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貓貓頭嗎!
不待晖解釋清楚,摩托車已經竄上了天空,留下的除了一串疑問,就隻剩下了一片淡淡的輝光。
商陸悄無聲息的跟上去,為數不多的機會再次降臨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徘徊在蒙爾森城鎮周邊的森林中,好幾次與巡邏的騎士們擦肩而過,差點暴露。不能再等下去了,拖得越久,這個女人的發展越不可控。
對自己來說,她的善與惡,都是未知的。
無論兩人此行是什麼目的地,作為她的墓地,都正合适。
潮本來以為,這種敞篷交通工具上了天,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必然會經曆一番磨難。然而實際上,高速移動的座駕穿梭在雲海中,别說被預期中的高壓狂風鞭打,就連點機械運作的噪聲都聽不見。
反而是身邊不時掠過的飛鳥,鳴聲悅耳。
真高啊,她側頭往腳下望了望,這麼想着。穿梭在雲與風中,天氣晴好,如果這時候能來上一杯香槟,一小碟切好的奇異果,冰桶的溫度要恰到好處,否則香槟的口感就會鈍重,奇異果最好也是稍稍過冰,防止熟透的果肉不好叉起,但又不能太冰,以免傷到牙齒與腸胃。況且如果水漬果汁滴在喜歡的裙子上,又是白白的損耗。
每到這時,身邊或許還有其他人,不太可能是曹菲菲,她們的關系沒有好到她能絕對的相信對方不會有所圖謀。或許是家裡有利益往來的熟人,或者是幾十年的故交,更多的,則是再熟悉不過的家裡人。
父親喝茶,各種茶都喜歡,最常喝岩骨風香的武夷大紅袍。看書,常從胸前口袋裡抽出鋼筆勾畫些段落,或者閉目養神。
母親挑色闆,各種花紋都要嘗試,最常畫下來的還是她,牙牙學語到一個個獎項捧回去的樣子,禮服婚紗的模樣不勝枚舉。聽音樂,閉目哼唱。
她會用水果叉和香槟杯打節拍,打得不好,經常亂成一團。
餘光掃過,身邊的人也在閉目養神,不過總覺得會是馬上打起呼噜的樣子。
等一下,閉目養神!
這可是在高速行駛中啊,菲爾身後的晖,抱着禮盒的力度,都讓人禁不住懷疑其中是封印了什麼毀天滅的怪物,而非一朵花。
驚恐過十數秒,她差不多恢複知覺,看來這個大家夥的自動駕駛系統相當成熟。于是把禮盒拿過來,也示意晖放松一些。
這一放松,少年立即深吸了一口氣,差點涕泗橫流。
“你經常飛來飛去的,這是怎麼了。”
“不是不是,那時候沒有拿着東西。”
“嗯?”
“我怕弄丢了大人的花,而且……大人害怕我的原型,如果發生什麼意外,我不知道該怎麼保護大人。”
“……”她有些動容。“糾正你自己一下。”
“唔唔……好吧,不是害怕。”
一直都在這一點上掩飾自己的大人,也好讨人喜歡。晖不自在的整了整沒有絲毫淩亂的衣領,口是心非的順從了。
“不是,糾正一下你的用詞。人長大了,怎麼還不如小時候懂事。”
“诶?是……是嗎……”
不再糾結那些,改成在意這個的大人,更讨人喜歡了!
“明白了!”
潮很欣慰,想摸摸他的腦袋,不過倆人位置有點距離,這願望沒能實現。說來也是相當奇怪,這才相處這麼點時間,怎麼就有望子成龍的感覺了。她一個激靈,連忙摸起一小撮頭發給自己馬馬虎虎編起側辮,打消了這種想法。
因為經常打理,她的頭發不硬不軟,長度厚度剛剛好,稍稍帶着天生的卷曲,由于摩擦力的緣故,編成的辮子不容易散亂。她便把禮盒中的花朵取出來簪在耳畔,對着後視鏡調整一番,而後滿意的轉向晖,綻開志得意滿的淺笑。
“怎麼樣?”
“……”
後者低下頭,好一陣才捂了捂自己的耳朵。
“……呼……晖感覺自己的體溫都升高了……”
這話很是巧妙,幾乎讓潮覺得晖才是個常在花叢流連忘返的老手。果然話術千萬,最動人的,還是溫柔專注的真心。本着未雨綢缪的原則,她把這話牢牢的記了下來。
“你說話……呼……怎麼和菲爾變得這麼像……”
“你……唔……明明你更像……”
“我是在……啊……對,學你說話……”
“啊……你總是有很多玩笑,能立刻就讓人不開心。”
“……”
有嗎,她類似的玩笑,從前總是能博得不少好感啊。小孩子的喜好,真是讓人摸不清楚。
也不對,他喜歡鮮花酒釀,喜歡那些甜津津的點心,吃起脆生生的酥餅來總是笑容滿面,但也不代表他不喜歡軟綿綿的小蛋糕。
記性實在太好,原本不怎麼關注的事,居然也記得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