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這間‘魔女的祈願’。”
潮把自己的酒釀照例給了晖,淡然接過伊卡洛斯的話,且輕易就捕捉到了對方眼中的贊賞。
沒辦法,她特别經得起誇,而且,還對誇獎特别敏感。
“噢!好不合理又好合理呀!晖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嗎?”
“對呀對呀,晖有沒有機會能夠見到睿智魔女大人呢,想想就好激動!以前隻能在請詢的時候遠遠看一樣的魔女大人,居然有這麼特别的酒館,接待這麼多的客人。睿智魔女大人真了不起。啊啊,您也很了不起,晖不是說您不好的意思,晖最喜歡的還是您。”
她失笑,緩緩地糾正。“你最喜歡的是爸爸媽媽,還有……李明明,他是你的好朋友。”
“啊……對哦。但是那是不一樣的,爸爸媽媽是最愛晖,永遠不會不要晖的,李明明嘛,也算吧。但是大人是不一樣的。”
小男孩振振有詞,女子含笑傾聽。伊卡洛斯真覺得,如果不是對他們的身份了如指掌,他一定會誤以為這是一對母子,而非主仆。
即使是貫徹着“我們的身份天差地别,但在求知的過程中,你我平等”理念的睿智魔女,也并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使魔。
“你看起來有些僵硬,是我讓你緊張了嗎?”
“并不是,您太過憂慮了。”
伊卡洛斯有意放松身體,控制着自己去找回之前的狀态。
“啊?但是你那雙漂亮的的眼睛可不是這麼說的哦。”
他不能因為對方剛剛誕生這樣的事實,就想當然地認為,她的力量并不如其他魔女那樣強大。
“很抱歉,但這是自尊使然。在您面前這樣說,總覺得會冒犯您。”
“并不會,如果你因為我而緊張,那,我會把這一點,當做是你在誇獎我。”
“請不要說這樣的話。”
是否在用她的能力影響自己的判斷,伊卡洛斯有些不确定。但這位暖黃燈光下斜倚在櫃台邊的女子,确實不辜負其意志魔女的稱号。
“呵呵,好。那麼現在告訴我,這個……”她從包裡拿出葉型便簽,在男子眼前晃了晃。“是用來做什麼的呢?聯系睿智魔女嗎?”
“……它能夠讓您看到,您本應該看到的東西。”
“我有眼睛。”
言下之意,她信無可信,隻有自己雙眼看到的東西,能勉強信任。
“但……我隻是小小的提醒您,無意冒犯。您仍然在以人類的眼去看,而非魔女之眼。睿智魔女當然也是希望,您能更快的掌握自己的力量,能夠……左右自己的命運。”
乃至大陸,與這世界。
“那麼我可以知道理由嗎?”
她沒有讀到類似于魔女自相殘殺彼此吞噬之類的暗黑故事,但如同眼前借由這片樹葉能夠看到原本無法看到的東西一樣,這裡一定也存在着衆多,未被記載的傳說。
“睿智魔女賦予人們才學、智慧與貫通古今的知識,也永遠會指引所有的生靈走向最符合他們使命的歸宿。”
男子像是個知無不言的人,但在這裡,她唯有懷疑一切,并得到一切的解釋,才能夠勉強感到安全。
“符合使命的歸宿……”
她逐字細細研磨,仿佛要從中窺得天命。
然後,嗤之以鼻。
“她要幫我做決定?還是說……”打量葉簽的眼眸轉向神色自若的男子,微光稍起波瀾。“你要幫我做決定?”
“您不該這麼想。”
“你不該要求我怎麼想。”
燭火搖曳,氣氛僵持不下,晖抿着嘴,不知該說些什麼,抱着杯子,看看潮,又看看執着的伊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