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靈犀在一個充滿了泥巴味兒的懷裡醒來。
“阿欠~~”
張起靈看着胸前拱來拱去的腦袋,
“妹子是要吃奶呢你~”胖子和潘子兩人從倉壁顯示口回頭就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笑道。
靈犀朦胧中轉了方向朝阿甯拱去,
“有奶就是娘的孩子。”胖子又發揮了他精辟的慫人言論。
被從被窩裡拉扯坐起來的靈犀雙眼無神地溜來溜去,“我要洗澡,好臭。”
“哈哈哈……”
等幾人出倉口的時候,發現帳篷已經被蛇壓塌了。帳篷外,滿目蒼夷。東西東倒西歪,蛇拖行而過的痕迹壓遍了物資和草木。
“媽呀,這是,這是……昨兒個得虧咱們在休息倉裡啊!”胖子啧啧,“那麼多蛇,咱們是在蛇窩裡啊。”
“蛇潮啊~小哥說過了。”靈犀拍拍自己的臉蛋,讓自己清醒點。有點用力過猛,拍得臉皮都紅了,被阿甯拉住了她繼續的自虐行為,摸摸發紅的臉。
胖子撞撞張起靈,示意他看那邊。
“我們洗澡吧……”早飯過後,靈犀已經受不了幾個泥人了,
“好,妹子,我們一起洗。”胖子蹦蹦跳跳地拿着毛巾跑過來。
“啊噢~~~~”
那邊的男人們洗着人工撒花的冷水澡,這邊阿甯和靈犀燒了熱水輪流着洗。
靈犀坐在石頭上,熱水澡後的清爽讓她心情很好。及腰還滴着水的長發随意的披在背後,打濕了她的白背心。接近午時,溫度開始上升。
三人出來便是這樣一副浴後石上美人的畫面。肌膚如玉,墨發紅顔,清澈澄明的雙眼。“怎麼了?”
“洗白白啦~妹子香一個!”又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胖子,“阿噢~~小哥吳邪,你們幹什麼呀!”
張起靈抿着嘴,拿起她放在石頭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穿上。”
“等下啦~現在有點熱,還沒出發呀。”靈犀搖搖頭,臉頰上粉嫩的軟肉蹭蹭他的手背“要擦幹頭發。”
阿甯拿過毛巾朝她們走來,“靈犀,過來我給你擦幹頭發。”
“噢。”
“小哥,快上。要被綠了。”胖子慫恿地推推他,吳邪無奈地白白眼。
帳篷外,張起靈看着阿甯一點一點地幫她擦幹頭發,眼神微冷。
閃身來到她的身後,看她站起來準備收拾起休息倉。
“小哥,你過來這裡把這個拿一下。”他一進來她就已經知道。往他的背包裡又塞了補給和裝備,讓他背上。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配合,像根柱子一樣,完全沒有配合的意思。
“怎麼了?”靈犀不明白,對上他的眼睛,忽然明白過來,“我沒有要做什麼,我……”
上前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懷裡。“對不起,我那天太沖動了,沒有保護好自己,讓你擔心了。我常常會因為好奇不顧結果,覺得這是自己的事與人無關。但是現在,我想我與,”擡起頭,一點女孩特有的軟糯得意“你有關,我受傷你會難過,對不對?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就像我要你愛惜你自己一樣。”
張起靈擡起手輕輕地将她的腦袋按在懷裡,隻是呼吸比平時粗重了幾分。
“小哥,我想陪你好久好久的。不隻是談戀愛,是好久。我很厲害的。不想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發呆,一個人走路,一個人想不起來事情。你有朋友,有搭檔,有……‘喜歡你’的人的。”
那三個字很低,靈犀有些害羞地隻是在舌尖輕點而過,
“有什麼的人?”低啞下來的聲音,像是壓抑着什麼。低下頭,鼻尖頂頂她的發頂,“說。”
靈犀這刻覺得兩人的心跳和溫度有點瘋狂,“有,有喜歡你的人。”
“唔~”
“情濃時如狂風暴雨,吹得船呀東搖西擺。”胖子搖頭晃腦的從帳篷外拉着吳邪離開。
“那你呢?喜歡我嗎?”靈犀抓着他的前襟,喘着氣兒面色酡紅地問,
“嗯。”張起靈扶着她,将她嘴邊的發絲别到耳後,低低應道。
“不是這句話~要那句話!”女孩憨直的說,
張起靈嘴巴微張又合攏,
“所以沒有喜歡我,對嗎?”靈犀眉毛挑挑,“我剛剛也是開玩笑的,我單身,和你沒關系!”
哼得想甩開他的手,卻被猛得抱住,埋首在她肩窩的人,耳邊是輕癢的兩個字,
靈犀笑着伸手回抱他的腦袋,“咳,乖寶貝~”
“好啦,你們小兩口可以出發了嗎?”看日頭該出發的胖子又開始來吆喝,“我昨晚望遠鏡看過,那邊地勢高,有個神廟。往那走準沒錯。”
經過一晚的休整,潘子的臉色好看了許多。藥物齊全,夥食營養,受了傷就沒那麼可怕。
“潘子哥,你今天看起來氣色好很多了。再噴點恢複劑在傷口今天注意點,該好很快了。”靈犀搭了把脈,看看他的臉色,松了口氣,把屬于他的補給給胖子拿着。
“嗯,謝了妹子。唔…弟妹?”一同經過患難的潘子也開始調笑起靈犀了。
靈犀看起來不屬于他們這類人,可是緣分這東西,它讓大家相識。她身上有他們沒有且渴望的鮮活和溫暖,卻也有他們這類人的豪爽和本領。這該是張小哥的福氣吧。
“咳,咳,咳……”靈犀被這聲‘弟妹’給驚到了。‘潘子把小哥當兄弟??他知道小哥百歲?’
阿甯接過自己的補給,看了眼潘子,“走吧,靈犀。”
一行人精神抖擻地朝神廟方向前進,留下吳三省的‘遺言’警告孤零零地在人去巢空的營地。
經過千年的風吹日曬,神廟依稀可見當初的輪廓。爬滿了藤蔓,堆積了厚厚的枯葉的建築上一幅幅浮雕生動的記錄了這裡所進行過的社會蛇群和西王母時代的戰争。
靈犀興緻勃勃地指指浮雕,示意吳邪講來聽聽。
吳邪搖搖頭,彈了下她的額頭。隻輕輕一下,腦門就紅了。靈犀自己沒反應倒是一旁的胖子心疼,“你個糙爺們對女孩沒輕沒重的,都紅了。”
靈犀揉揉額頭,“一點點疼,不是很疼。”
這下連吳邪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笨手笨腳了,有點心虛地對小哥笑笑。
“你能不能快點看,然後說啦~~~”受不了他們磨磨唧唧的,靈犀開始催他。雖然張起靈也知道多,但是靈犀從來沒指望他能開口。
靈犀向來不願意在這些上費心思,但是喜歡聽故事。看着這些簡筆畫樣的浮雕就頭疼。
等待的時候,靈犀也繞着這浮雕看來看去,就是點加線,都不知道吳邪怎麼讀出那麼多東西來。眼尖地發現旁邊樹後有塊石頭凸出,造型看起來有點奇特。踩上那石頭的下刻,
“啊~~~~”
“啊~~~~”
“靈犀,胖子,…”吳邪從浮雕後朝聲音的方向跑來,看到已經在石頭上查看機關的張起靈,“小哥,他們怎麼樣?阿甯也下去了?”
張起靈沒有回答,機關因為年代已經毀壞,下面露出的通道錯綜複雜,而塌下的石頭堵住了靈犀幾人掉落的那幾個通道。
“靈犀呢?”吳邪有些擔心地扒拉開被堵住的通道,“我們得趕快進去,不過幸虧胖子和阿甯在,不然靈犀就是瞎晃。誰也不知道她會怎麼逛。”
“啊~胖哥你快起來,我和阿甯被你砸得要吐血了。”靈犀趴在阿甯身上,最後的胖子居然壓在兩人身上。那重量……
“哎呀,妹子。胖哥馬上馬上。”胖子麻溜地爬起來,把兩人一手一個拉起來。
“所以,今天我是顆黑得發亮的煤球?!”靈犀無語地看看四通八達的石道,“你們選,我跟着。”
胖子和阿甯對靈犀的這種自我認識有點哭笑不得。看她從背包裡掏出燈棒,一副準備乖乖跟着的樣子。
三人沿着錯綜複雜四通八達的通道一路往裡走,唯一稍微懂得多點的就是胖子,剩下兩人都是門外漢。底下昏暗,通道或大或小,潮濕腥臭,蛇的痕迹随處可見,靈犀精神警戒在三人周身。地下無光,沒有時間的概念,靈犀隔段時間看看手表。發現三人走了将近三小時。靈犀散開來的精神力告訴她前方拐幾個拐的地方有人。
“好像那個方向有人。”靈犀指着那個方向和兩人說。
三人朝那個方向跑去,雜亂的人聲和呼叫聲若隐若現。
“他們出事情了。我們趕快過去,我好像聽到吳邪的聲音。”靈犀幾人加快了速度,手上都拿起了武器。
“這些洞裡的都是死屍?”靈犀經過的時候看着石洞裡的人形泥。
“工匠們的。”
“吳邪~”靈犀看到有光亮的洞内圍着一群人,“小哥~”靈犀朝張起靈跑去,張起靈上前接住她。
“靈犀,三叔他受傷了。”吳邪吸了口氣,走過來。
“連環,你歸隊了。”陳文錦對坐着的解連環說。旁邊聞言的幾個人都回過了身。
“讓我先給他處理傷口吧。你們有事遲點說。”靈犀拿出自己背包裡的醫藥包打開,拿出需要的設備和藥。吳邪和胖子在旁邊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