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省力。”流浪者豎起大拇指贊揚了一下對方過去一拖二的勞力,開脫道,“誰讓你的語氣太好猜了。”
“是你生氣又不告訴我理由,嘛...一點點不爽就小小折中報複一下。”他将手挂在了國崩脖子上。
國崩嘴角抽搐,所以流浪者在他們剛相遇的時候性格就湯圓芝麻餡?他拍了拍脖子上雙手的主人,又淪為挂件的對方示意松手,确認道:“我給你洗頭,你硬是把我拽到河底?”
“報複。”流浪者松手後輕快地走在國崩身旁,“誰讓你把我丢在森林幾個月的。”
過往的一切漸漸在國崩腦海裡浮現,人偶對他人的視線極度敏感更别提是排斥和嫌棄,正常情況下必定為了博取好感而畏手畏腳又讨好,流浪者卻一次都沒有。
他瞥了一眼對方推斷道:“你那個時候在準備我要是表現得不如你願就離開?”
流浪者撓了撓臉頰略帶心虛:“你丢我一次我丢你一次,這不是很公平麼。”
“那個時候是你自己在跟着我,這能算丢?”國崩斷然拒絕‘公平’這個說法,譴責道,“而你分明在準備違約。”
“但如今我可一次都沒違約過,也不知道是誰經常犯。”流浪者瞥向國崩,心虛瞬間消失不見,勾起嘴角調侃道。
“當然不及誰有隐瞞我的事。”國崩以陰陽怪氣反擊,他望着流浪者一瞬瞳孔緊縮後迅速反咬一口并打岔的狀态沒再點破,反而勾起了嘴角。
這種東西,當然藏得越久,把柄便越大。
他輕輕拍了幾下流浪者的臉頰後又揉了幾下,雙眸中的黑氣若隐若現。那個時候你要怎麼讨好我呢?
流浪者一顫,但是目光裡是國崩往日般溫潤的笑容,他稍稍松了口氣,看來對方隻是想炸一下他。他以扯對方臉頰作為回擊:“過分。”
“哦。”國崩微微擡頭示意剛剛抵達的環境,“不喜歡?”
映入眼簾的是昏暗一片的森林,藍紫色的樹木高高籠罩天空,熒草微微發光,小溪緩緩流過,越發突顯靜谧無聲。
在不是雷聲太雜,就是霧霾太重或亮得刺眼的稻妻一度放棄遊玩,而對方依舊選出了一個他偏愛的地方。
從那時得到神之心國崩卻沒絲毫波瀾的态度便隐隐察覺到,對方真的在注視他,不如說是越來越注視他。
流浪者餘光掃了一眼雙方緊緊十指相扣的手,遙望這片不過幾步就能穿過的森林,卻迷路得無法找到任何出口。
“什麼時候做出這個決定的?”他淡淡道。
“嗯?凱瑟琳告知船的位置的時候我順便調了調。”國崩詫異對方此時一點都不喜悅的心情。
“為什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你不是也在場嗎?”國崩頓了頓,繼續道,“不喜歡的話前方就...”
“咚!”流浪者單手護住國崩的頭将其壓在樹上,另一隻手用食指攔住了還要張口說話的對方,“你的性格真是既過分又惡劣。”
“我為了維持我們之間的狀态,可是每時每刻都掙紮着如何處理你給我帶來的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
“告誡自己是‘同樣’的人偶所以沒必要想觸碰你,警惕你突如其來的舉動便不會感到耳鳴般的異樣,将大腦放空就能無知覺不再想到你...”
流浪者望着神色呆滞的對方,單手反複揉搓對方的臉頰,惡狠狠道:“而你幹了什麼?!”
“除了将我好不容易才得出的解決方式一一推翻以外,什麼都沒做!”
這個人偶是個笨蛋。國崩從無如此深刻地意識到這件事情,他雙手環住了流浪者的脖子,親吻對方的嘴角後,難以掩飾愉悅,雀躍道:“是麼,那再給你一個提示。”
“那個夜晚羅莎琳對你說,‘真是可憐,被養在身邊的人做了這種事情都意識不到’。”
“而你這麼回答了,‘别拿你那無聊的人類觀念來定義我們,我們是一模一樣的人偶,他沒有不能對我做的事情。’,讓我十分不爽。”
下一秒,國崩微微開唇接受對方的入侵,四百年跟着他在深淵,後續幾十年又忙于愚人衆的任務,甚至連升起的這份欲望都被自以為的常識禁锢...不做這些親密舉動流浪者可能确定得更快?
稍稍心虛的國崩感到舌尖一痛,對方不滿意于他此時的開小差便閉上了雙眸。
流浪者舔舐着對方,慢慢撫摸着國崩的手,胳膊,腰...既然不是一模一樣的人偶,那...一切都合情合理,瞳孔中仿佛紅光閃爍。
耳邊踩着葉子窸窣的聲音傳來,流浪者停止了交纏的吻,神色充斥厭煩地扭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