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庚看她不說話了,才再次看向佘沐,堅定道:“國師,來吧,朕已經準備好了。”
佘沐也歎息了一聲:“陛下情深至此,真是讓微臣感慨啊。”
當夏侯庚讓問仙玉滴血認主以後,那玉便從碧綠色變成血紅色,簡知手腕上的問仙镯也随之變得血紅。
問仙玉被夏侯庚放進了簡知的手中,他輕聲道:“蘭兒,從今以後,你不會離開我了,我的命也在你的手中了。”
簡知看着手中那血紅的石頭,不知道為什麼,她隻覺得沉重無比。
這樣付出一切的賭博,賭的就是她的真心,綁架的也是她的感情,也困住了她的人,夏侯庚此舉,真可謂是精明,可是又愚蠢至極。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别人,生殺大權旁人在握,更是可笑。
若她真是個心狠之人,當場把這玉摔了又如何?
夏侯庚啊夏侯庚,你當真這般蠢嗎?
…………………………
簡知又回到了幽蘭殿中,雖然屋子還是那個屋子,可是裡面的布置卻已經大為不同,曾經那些舊的紗帳和床榻這些全部都換了,包括桌椅闆凳和軟榻,甚至她的梳妝台都換了,唯一沒有換的,估計就好她這個人了。
簡知進屋的時候,幽蘭殿的宮人正在打掃,簡知掃了一眼,發現都是些生面孔,想到銀袖之前說的夏侯庚對宮中的大清洗,她莫名就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沒有再進屋,簡知出了門,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有風吹拂她的衣袖,飄飄若仙。
日頭雖已經高懸,好在是早晨,還不算太熱。
雖然已經入秋,可是暑意卻未過,銀袖拿了團扇到她的身後給她打扇,簡知坐在那裡,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門口的太監通報夏侯庚來了,她才回過神。
夏侯庚邁進院子,便看見簡知坐在石桌前,他輕笑着走到她面前:“怎麼不進去,是不喜歡嗎?”
簡知搖頭,她起身:“沒有,挺好的。”
她和他之間,似乎一直都沒有講究禮節,仿佛還是曾經那般。
夏侯庚握住她的手,牽着她往屋子裡走:“有什麼不喜歡的,跟我說,我讓人給你換了。”
簡知恩了一聲,看着少年深色的修長背影,還有他頭頂的金色冠冕,她所有的情緒都變得平和。
兩個人進了屋子,夏侯庚便一把把簡知抱起來,坐上了貴妃椅。
屋子裡的宮人行了禮之後,都識趣地退下了,銀袖關上了房門,隔絕了屋外的一切嘈雜。
簡知坐在夏侯庚懷裡,和他面對着面,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她頓了頓,低聲道:“看着我幹嘛?”
“蘭兒,還有幾日,便是朕的登基儀式了,儀式以後,朕便封你為後,可好?”夏侯庚說。
“不好,”簡知蹙眉拒絕,“你明知道我身份敏感,前朝之臣知道我身份的人并不少,你封我為後,勢必會引起他們的憤慨,到時候鬧起來怎麼辦?”
夏侯庚不以為意:“那又如何,朕的皇後,朕想封誰就封誰,誰若不服,朕便殺了他。”
他剛說完,簡知就一臉不贊成地看着他:“登基之後,你還要讨伐束車,這正是用人之際,又如何可以随意殺戮大臣,如此必定會使朝臣離心,于你的江山無益。”
“蘭兒,你倒是考慮得周全,”夏侯庚伸手撫她的發,“你如此為我考慮,倒顯得我昏聩無能。也罷,那你覺得我應該如何?”
簡知沉吟片刻,淡淡道:“夏侯庚,我同你在一起,不求有名有份,名分什麼的都是虛假的,我隻要和你在一起時,真實的快樂就夠了。”
夏侯庚聞言,眸子裡閃過感動,他抱緊簡知,深深地吻她的唇:“蘭兒,謝謝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