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他都是那般淡然，哪怕簡知眼神迷離之時，他都一直眼神清明，直到結束，他的褲子也依舊完整如初。

簡知捂着被子朝裡側躺着，邢焉止在她身後平躺，兩個人之間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可是卻又似乎什麼都變了。

許久許久過去，簡知将要睡着之時，邢焉止突然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低聲開口道:“委屈你了，阿玉。”

他叫她阿玉，倒是從未聽過，還是用這般溫柔的語氣。

簡知翻了個身，主動枕在了他的臂彎裡，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邢焉止身體僵了僵，不過片刻後，他又放松了下來，把她擁緊。他的目光盯着深色的床帳，仿佛想穿過它，看透一切。

而在房梁之上，漫天風雪裡，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消失在了夜色裡，無影無蹤。

…………………………

檀溪回賞春院侍奉，已經是半月之後。此時将近年關，聖上封筆，宮中之事也少了許多，邢焉止回來的時間也多了一些。

這一日，檀溪領着檀水檀茹出現在賞春院時，院裡的侍女們都格外驚訝，就連冬枝對簡知說這件事時，語氣裡都帶着不可思議。可能她們都以為檀溪她們落了寵，邢焉止應該不會讓她們再回來了才對，可是如今她們又出現在賞春院裡，是不是就代表簡知将要失寵？

簡知倒是不這麼想，聽見冬枝說檀溪她們三人在門外等着見自己時，簡知笑了:“既然來了，就讓她們進來吧。”

“姑娘……”冬枝欲言又止。

簡知笑容不變:“左右她們都是大人身邊的老人，對大人的飲食起居都照顧得格外細緻，前幾日讓她們去掃雪，也不過是大人在磨煉她們罷了，如今既然已經回來，那就讓她們還是跟着伺候吧。”

冬枝聞言，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去請檀溪她們進來了。

當檀溪，檀水，檀茹這三人在簡知面前行禮時，竟然有種莫大的諷刺感産生，簡知的目光落在她們三人的臉上盯了半天，卻看不出又任何的情緒不滿。

尤其是檀溪，她眼神平靜，似乎已經接受了一切。

“既然都回來了，那就還是在大人跟前伺候吧。”簡知道，“過去做什麼的，如今還是做什麼。”

三個人行了一禮，然後退了出去。

簡知等她們一走，就躺回了榻上，她想，這當主子的，沒點活兒幹也确實不行，實在是好無聊啊。

…………………………

夜色最深之時，簡知在迷迷糊糊之間，聽見邢焉止的聲音，他在門外，似乎在和誰說話，而對方的聲音低沉溫婉。

簡知翻了個身，迷糊睜眼，就看見邢焉止進了屋，解了身上的披風，然後朝床邊走來。

“你回來了啊？”簡知迷迷糊糊從床上起身，伸手去抱他。兩個人這半個月以來日日共枕而眠，偶爾邢焉止還會用手取悅于她，可謂是真正的夫妻一般了。

“身上冰，”邢焉止想推開她，“先别抱。”

簡知卻不松手，含糊開口:“你不回來，我老是睡不安穩。”

邢焉止笑了，他的手指撫上她的發:“阿玉，你倒是越來越離不開我了。”

簡知嗯了一聲:“大人，我也不想離開你，隻要你喜歡我，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邢焉止的眼神裡閃過黯然，他坐下來，抱緊簡知:“阿玉，一輩子太長，我不敢保證，世事無常，我隻怕你今日歡喜，明日便會恨上我。”

簡知打了個哈欠:“你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為何會恨你呢？”

邢焉止的眼眸裡愈發黯然，他抱緊了她:“阿玉。”

兩個人的唇舌，緩緩吻在了一起。

已經是許久的磨合，所以彼此都格外熟悉，簡知被他吻着，她的雪團也落在了他的掌中。

邢焉止抱着她靠在了床邊，他的吻緩緩而下，不一會兒就吻上了他最愛流連的地方。

簡知對于他的觸碰已經習慣，在他的懷裡，簡知睡意上湧，緩緩閉上了眼睛。

待她睡後，邢焉止停止了一切的動作，他把她扶着躺下，他看着她在夜色裡朦胧無比的容顔，暗啞開口:“阿玉，我隻怕當你得知我做的事之後，就真的無法原諒我了……”

屋外雪花飄落，邢焉止躺在了她的身邊，聽着屋外呼呼的寒風之聲，他把她擁緊，低低開口:“阿玉，無論我做了什麼，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