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我聽二姑娘身邊的春竹說,她們姑娘這幾日頻繁出府,每日回來得也晚,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雲紗說着,給簡知倒了一杯茶遞過來。
簡知接過茶,喝了一口,她繼續低頭臨摹。
那畫上畫的是一隻喜鵲,立于枝頭,倒是生動,隻是在簡知的筆下,就成了一隻怪模怪樣的烏雞。
雲紗看見簡知那醜的不成樣子的畫作,她倒是沒有嫌棄之意,隻是歎氣:“姑娘,若是你喜歡上了作畫,奴婢可以告訴老爺,讓他為你請一位好畫師來,姑娘跟着學,這樣也好過你一通亂畫不是?”
簡知聞言,立刻搖頭,她才不要人教,她純粹就是無聊罷了。
放下筆,簡知看了一眼自己的烏雞,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畫的醜,不過她并不氣餒,把那畫廢的紙張收起來,她又展開了一張白紙。
這一練,又是半日。
直到黃昏上枝頭,簡知手都酸了,這才作罷。
雖然畫的依舊是醜,可是喜鵲的樣子倒是出來了,線條也流暢了不少,倒也是小有成就。
喝了茶,吃了幾塊點心,簡知就帶着雲紗去花廳吃晚飯了。
如今她用餐不愛拘在院子裡了,反而願意去和亓元青和亓夫人一起吃飯,亓月翎偶爾也會過來。至于亓元青和亓夫人的大兒子亓晴那是日日都在,看見自己這個胖嘟嘟的妹妹願意踏出房門了,他也是高興。
簡知到花廳時,亓晴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見她來,亓晴笑着開口:“鸢兒,聽下人說,你今日拘在房中練了半日畫,可有累着?”
簡知颔首,她看了一眼雲紗,雲紗立刻上前行禮道:“回大少爺,今日姑娘難得有興緻作畫,就多練了一會兒,想來是不累的,奴婢代姑娘謝過大少爺關心。”
亓鸢不會說話,這大抵是亓家的遺憾,亓晴歎息着點頭,朝簡知招手:“來,鸢兒,坐哥哥身邊來。”
簡知乖順地坐在了亓晴身側。
亓晴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頂:“鸢兒,想來你日日在這府中,也是無聊,不若明日哥哥趁休沐,帶你出去逛逛?”
簡知眼睛立刻一亮,剛要點頭,身後就傳來亓夫人冷冷的聲音:“不行。”
簡知回頭,就看見亓夫人一臉不悅,亓元青在一旁也略微蹙眉,表示不同意。
“父親,母親,鸢兒也大了,日日拘在府中,這也不是辦法。她性子如此懦弱膽小,便是此般造成的。”
“你妹妹同旁人不同,”亓夫人依舊不為所動,“她性子無需要強,我和你父親自然會護着她,我們隻求她一世安好,旁的也不多想。”
亓晴還要再勸,卻聽見姗姗來遲的亓月翎開口道:“母親此言差矣。”
亓夫人回頭,就看見亓月翎面帶笑容地走過來,她扶住亓夫人的胳膊,同她一同到桌邊坐下:“母親,妹妹總要長大的,您和父親也終究是要老的,若是妹妹一直被您們護着,不曾學會獨立。那待你們百年之後,她又該如何是好?”
亓夫人臉色漸漸不好起來,她看向亓元青,亓元青眉眼之間也露出愁緒。
“父親母親,妹妹如今也大了,是時候該出門去見見世面了,明日我一同和哥哥出府,到時候帶上妹妹,我們二人一同照看她,母親這樣可以放心了嗎?”
“可是……”亓夫人欲言又止。
“罷了,夫人。”亓元青輕聲道,“孩子也大了,日日關在這亓府中,終究也不是個辦法,翎兒說的沒錯,鸢兒終究是要學會自己獨立的,若是事事都由我們掌控,隻怕她這輩子都學不會成長。”
亓夫人看亓元青都同意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她的目光,還是忍不住憂慮地看向簡知。
亓元青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的,上次翎兒帶她進宮,不也安然無恙回來了嗎,明日又有月朗在,一定沒事的。”亓晴的表字,便是月朗。
最終,亓夫人隻得深深歎息一聲,看了一眼眼裡露出高興之意的簡知,她無奈同意,對亓月翎和亓晴開口道:“你們也知道你們的妹妹口不能言,明日你們帶她出府,一定要好好看顧她,切莫讓她出了什麼事,知道嗎?”
“知道了。”亓晴和亓月翎同時回答。
“罷了,吃飯罷。”亓元青開口道,“明日之事,明日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