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殺我,你要是想要這個孩子,我就把他送給你,求你,不要殺我!”
男人大聲的說道,輕顫的嗓音裡是掩不住的驚懼。
“殺了他!”
飽含恨意的三個字來自男孩兒,瑪格麗特眉毛輕挑詫異的看向他。
“拜托你幫我殺了他,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如果是其他人在這裡一定無法相信這麼冷靜理智的話是出自一個隻有六歲男孩的嘴裡,可不同與普通人,瑪格麗特并沒有覺得男孩兒的話會有多不可思議,他冷冷盯着這個雙手染上男孩兒母親的血的男人,在他驚恐的表情中手上一個用力,鋼絲陷進男人的脖子,刹那間,男人的頭與身體分開……
細長的鋼絲滴落着鮮紅的血珠,瑪格麗特從寬大的衛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紙輕輕擦拭了一下,然後整理好挽在手腕上,這才擡起頭看向男人死後就一直表情沉沉的男孩。
“你是要走了麼?”
男孩目光直直的看着他道。
“嗯。”
“帶我一起走,我說過你幫我殺了他我會為你做任何事。”
與同齡人不符的表情,說出的話果斷堅決。
瑪格麗特搖搖頭,轉身正欲離開卻被男孩兒抓住衣角,一雙好看如琉璃一般的淡棕色眸子濪着幾分水汽。
“天使哥哥,你帶我走好不好,我母親已經死了,這裡也不再是我的家,我一個人是活不下去的。”
男孩可憐巴巴的話讓瑪格麗特愣了愣,他蹙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最後瑪格麗特在男孩兒快要掉下眼淚之前點頭答應了,這個時候瑪格麗特絕不會知道,他的這一決定在他記憶恢複後是多麼的後悔,一個本來可以給男孩兒心向光明的機會被喪失情感記憶的他生生錯過,可想而知與之在相反的組織裡,男孩兒的未來會離光明漸行漸遠。
兩人怎麼從欄杆外爬躍上來的,瑪格麗特就怎麼抱着男孩兒從樓層錯落間跳躍下,主打一個不走尋常路,到了樓底,男孩兒看見自己躺在血泊中的母親,懷裡的人身子僵了僵,瑪格麗特第一時間感覺到了,雖然對于普通人的情感并不太懂,但是内心深處的本能讓他放下懷裡的男孩兒。
緩步上前在血泊中蹲下身,男孩眸子低垂,顫抖着伸出手将女人未閉上的雙眼輕輕合上。
“媽媽,我要跟天使哥哥走了……王阿婆說人剛死靈魂是不會馬上離開她死前的地方的,所以你還在這裡對不對?你放心好了,阿言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讓自己再過上以前那樣的生活,你就安心去投胎吧,像你這麼好的媽媽下輩子一定會投一戶好人家,如果有緣我們還可能再見到,那個時候你可能就得喊我大哥哥了。”
似乎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男孩稚嫩的臉頰難得的露出同齡人應有的表情。
瑪格麗特一旁看着,忽略心裡漸漸湧上來的酸澀感,他走到男孩兒的跟前輕輕将他摟進自己的懷裡。
“天使哥哥,我們走吧。”
悶悶的說道,男孩兒扯了扯瑪格麗特的袖子。
“嗯。”
在天邊泛起的霞光中,一大一小的身影冷寂的街道上漸漸消失。
在兩人走後不久,起了個早來到搜查一課值班室的萩原研二就接到報警,報警人稱他的領居一家夫妻兩人被殘忍殺害,六歲多孩子也突然消失。
“好的,我們會馬上趕來,請你在我們趕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接觸被害人。”
待電話那方說完後,萩原研二神情凝重的挂了電話轉卻就對上了目暮警官那張表情嚴肅的臉。
“這麼早就接到案件了?”
“哈,目暮警官你太小看東京的案件發生率了,不過這次我們得趕緊到案發現場去,因為那邊不僅是有兩名被害人,還有一名孩童失蹤。”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吧。”
R國對于孩童還是比較重視的,一聽到這兒,目暮警官哪裡還能拖延,率先便離開了搜查一課,叫上人往案發現場趕去。
這邊,瑪格麗特背着人回到安全屋,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樓下沙發等着他的安室透,看他背上背着個男孩,心裡詫異。
“你這是?”
面對安室透的疑惑,瑪格麗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善言辭的他看向被自己放下來的男孩兒。
“你好,我叫阿言,是天使哥哥救了我,見我沒有家人也沒有地方可去就把好心的把我帶了回來,你……能不能不要怪他?”
不清楚眼前這個俊朗的黑皮金發男人是天使哥哥的什麼人,但是既然是住在一個屋子裡,那麼關系也一定非同尋常,以往的經曆讓他很早的懂得察言觀色,見男人表情有些不滿,趕緊出聲道,生怕晚了男人會讓天使哥哥為難,也會把他給扔出去。
“他救了你?”
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安室透心裡升起一種不可置信的感覺,一向隻聽從組織命令,對人命毫無概念的瑪格麗特居然會救人,并且還是一個孩子?呵,怪幽默的。
“嗯。”
雖然不知道男人不可置信的表情到底是因為什麼,但是他仍然肯定的點了點頭。
“好吧,雖然他救了你,但是你不可以被帶到這裡,更不能和他一起。”
安室透平靜的說道,卻引得阿言不解的看向他,連瑪格麗特也不着痕迹的瞄了他一眼。
“因為,這裡不是個好地方,我們也不是什麼好人,而你……哪怕是沒有家人和去處也不應該來這裡,你應該在福利院或者政府部門安排的收養機構。”
安室透條條在理的說道,心裡卻擔心男孩會認死理的跟着瑪格麗特,這麼一個幹淨純潔的小孩兒一定不能被組織染黑,作為卧底在組織裡是公安的他絕不能眼看着這樣的事發生。
“不,我不去福利院也不去政府的收養機構,我要跟着天使哥哥,我才不管你們是不是好人,在我心裡他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我不會離開他,等我長大了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不,哪怕我現在沒有長大我也可以為他做我現在能做的事。”
果然男孩的反應如安室透想的那樣,盡管早有預料,但男孩兒信誓旦旦的話還是讓他心裡一沉。
“哪怕讓你死也可以麼?”陰沉的說道,惡人顔的波本擡手卡住男孩兒的脖子。
“是。”
脖子被一點點收緊,呼吸也一點點被蠶食,可男孩兒并沒有改變他的想法。
“放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