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不知所措，主要是目前的變化有點讓他反應不過來——天上掉餡餅，就是這樣掉的嗎？

“如果我看了後覺得沒什麼興趣，明天我幫你設另一個館的展台，位置好，手續齊全，而且讓你的機器人無憂無慮地展覽到展會結束，我包了你的全部費用，怎麼樣？”

簡明非常詫異，汪銘承諾的雙重保險，簡明很難拒絕，因為他給出的條件太優渥了——就算今天他沒有看上自己的項目，明天還能擁有自己的展台，還是全部報銷。

這位财神爺确實有點手段。

“好，你跟我回家看。”簡明選擇相信‘天上掉的餡餅’，因為汪銘完美經過彭鵬師兄這位‘隻高不低’的原則考核，能讓他使出如此低三下氣的舔狗舉動，汪銘的含金量得到了最佳鑒定。

“走，上我的車。”汪銘欣喜，趕緊掏鑰匙。

“還是打車吧，你來掏錢。”

汪銘一頓，看了這位科學家真是相當的【窮】，不過轉而一想，他更高興了，因為他最擅長拿捏【窮】了。

“沒問題，小意思。”汪銘莞爾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此時嘴角閃着光的汪銘還不知道，今天他這一份見色起意将會在未來帶給他什麼。

簡明也想不到，他的機器人在不久的将來，會因為今天他帶回的這個男人而為簡明做出什麼。

一切未知，但又因為他們各自的選擇，在暗處确定好了結局走向。

……

“呼呼……老房子、要、要爬樓……”

“恩，呼……沒問題，我經常運動。”

汪銘很久沒踏入這麼破舊的地方了。

上個年代的七層老破樓，到現在還要靠大聲吼才能喚亮的燈，暗灰色水泥樓梯連接掉漆的鋼筋護欄，暗紅色扶手因為沒人打掃上面凝着一層土，甚至那股進了屋才能擺脫掉的樓道裡漂浮的陳年黴菌味。

咔哒——

外層防盜鐵門被人拉開，簡明換另一把鑰匙去開第二道門，門鎖幹澀，要用點力才行。

吱——

上年紀的樓，當然有上年紀的門。

“呼呼……請進，我的家很亂，呼……還有，不要踩到地上的線。”

“好。”

汪銘少爺在出租車裡颠了兩小時，又爬了七層樓才算結束行程，他摘下墨鏡打量了全室内情況并不着痕迹地倒吸了口氣。

他突然不期待簡明說的那玩意兒了。

滿地都是五顔六色的電線，粗的有兩指寬，細的像耳機線，看都看不下去，更别說落腳了。客廳中央的天花闆上吊着四隻落後的機械臂，他很眼熟，那是他下令淘汰的産品。重點的算是那座背對他的艙室，裡面應該就是簡明搗鼓的機器人。

汪銘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這間破舊淩亂小屋内的生活痕迹，能看出來屋内的一切絕不是短時間内造就。而簡明是他迄今為止見到的最窮最慘的科學家，他甚至連在互聯網大廠裡擡磚頭的白領都不如。

簡明的貧窮境地甚至跌破了汪銘對“科學家”這個身份的認知，他不懂簡明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他到底怎麼混成這一步的？

為了科學，為了自己的堅持，值得嗎？

簡明：“不用換鞋子。”

汪銘：“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