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璧音向着高台看去,上面平雲宗五堂七殿掌事者此刻幾乎都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大約是看見了幽影屏上的名字,注意到她的存在,對她有些好奇。
璧音并未露怯,眉顯英氣,眼露清光,與幾人凜然對視。
“呵。”
楚相儀看着璧音,小啜一口面前的清茶,笑道,“看那個小丫頭,膽子似乎大得很,似乎是看上我的茶了,想上來喝一杯。”
其餘幾位聽言大笑。
“她那個對手不行啊,這麼快就敗下場子來。”
和第一名一樣矚目的,是第一名的手下敗将。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禦修殿司殿是個發須盡灰的古闆老頭,對此不屑一顧。
“我聽說今年筆試有幾道難題出自裴司殿之手,原想着震懾震懾今年參選的小輩,可卻被一個小姑娘解出來了,這事攪得裴司殿心中不痛快。”楚相儀執扇遮面,隻露一雙笑眼,調笑道,“不就是她?”
負責監考璧音那一場的恰是内宗負責咒術一課的老師,平日與禦修殿司殿裴鴻風關系極好,考試一結束,就将監考時所見告訴裴鴻風。
他之所以關注到璧音解出那幾道難題,實在是因為她解題太快,别人還在前幾題糾結,她就已經飛快地做到倒數第二題。
更叫他大為震驚的是,捱完了大半炷香,旁人做完了都在檢查對錯,隻有她趴在桌上玩筆,後來又拿着發的草紙畫畫,畫貓畫狗畫老鼠,還畫自己拿着劍打妖怪。
交卷時,同場的其他人仿佛精氣被吸盡,而她神清氣爽,精神抖擻,收拾完東西就出去吃飯了。
這樣的考生,這麼多年他頭一次碰見。
“楚司殿話說得可是過了,若有真有能人解出那幾道題,那可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我為何要不快?”裴鴻風冷哼一聲,舉起面前的茶一飲而盡。
楚相儀自是看穿不說穿,優哉遊哉地拿着扇子指着觀武台,問:“那幾人可是禦修殿的弟子?”
裴鴻風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隻看見沈遇星拿着風聆玉不知在和誰發消息,陳劭和白曉一人拿着個果子在吃。
楚相儀道:“那好像是後山的長生果,聽說是裴司殿所植,裴司殿果然大方!竟然舍得将長生果分給弟子們吃!”
“什麼!”裴鴻風唰地起身,伸長脖子仔細看,果然是他種在後山的長生果,那一整盒恐怕是把後山所有的長生果都裝來了,可氣那兩個弟子一口吞半個,半點不知道珍惜!
他的長生果啊!他還沒吃幾個!
裴鴻風氣得胡子直抖,卻又不好外露,努力平複了心情,直将矛頭指向璧音:“哼哼,先說今日的比試吧,這才第一場,年年第一場都如此,要是後面幾場也能赢得如此輕松,那才是能耐。”
場下衆人也皆是這麼認為,然而裴鴻風說了這話,才喝一盞茶的工夫,幽影屏上就再一次出現璧音的名字,穩穩排在第一名,第三輪比試結果仍是如此,台下人見狀漸漸開始騷動。
“快看那個第一名!璧音?我怎麼從未聽說過她的名字?”
“那人到底是運氣好還是實力太強?這都第三輪了,她怎麼還赢得這麼快?”
“有人去看她的比賽嗎?誰給我講講場上發什麼了什麼?我剛才在看我侄子侄媳的比賽,沒注意!”
“你侄子赢了嗎?”
“沒哈哈哈,第一輪就被淘汰了,但我侄媳堅持到第三輪!馬上就進第四輪了!”
“恭喜恭喜!那你馬上豈不是還要去看你侄媳比賽?”
“對啊,所以你們誰幫我看看那個叫璧音的比賽!回頭跟我講講!”
“想知道實力怎麼樣,去問問她對手不就知道了。”
“你瘋了?這個時候去問人家,不怕被劈?”
白曉在衆人的議論當中瘋狂給璧音發消息:“剛才那招叫什麼?!哪本秘籍上的?太帥了!我竟然從來沒有見過!”
一招秒殺!三輪皆是如此!
就是當年沈遇星參加宗門大選時也沒有做得這麼絕過,他至少還知道禮貌地跟對面過了幾招,免得傷了對手的自尊心。
璧音從演武台上下來,回白曉的消息:“隻是普通的水咒,你要學的話有機會我教你。”
白曉:“好好好!既然說了可不許耍賴!”
璧音:“嗯,拉鈎。”
她回了消息,然後對着演武台與白曉比了個拉鈎的姿勢。
沈遇星見了,問:“你們背着我在做什麼?”
白曉回首羞澀一笑:“這是秘密,不告訴你。”
沈遇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