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林尼女士的行動能解釋得清,她為什麼出現在那裡、為什麼救你回來以及為什麼要試探你的動機,都在她所表現出的人格所能诠釋的範圍之内。
但是哪裡不對……究竟是哪裡不對?
……等等。
忽然間,你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旋轉手腕,左右觀摩。
……你發現你的手腕上有一條足足有三指寬的、猩紅滲血的擦破的痕迹。
你擡起頭,面無表情地注視着梅莉在前面帶路的背影。
你真的……是從莊園外被撿回來的嗎?
梅莉·普林尼——這位昆蟲學者,似乎想用自己豐富的野外生存知識将你身上的傷口解釋為一場車禍或是某些危險生物的傑作。
但哪怕是缺乏相關知識的你,也還是可以看出,那絕對是束縛帶的痕迹。
你攥緊手心。
在醫院的那段日子裡,時不時有醫生來給你進行電療,你對這些防止人過度掙紮傷到自己的玩意兒可以說一點都不陌生。
普林尼女士,你這個騙子。
你聽出了她的假話,但你暫時不打算拆穿她。你還想看看她還想對你說些什麼話。
她帶着你來到莊園的賽馬場,草垛和觀衆席是第一時間映入你眼簾的東西。
但随後是一個人。
看到一個人影在馬背上朝你靠近,你微微睜大眼。
……好熟悉的感覺。
那是誰?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嗎?
他勒住馬,到你面前轉身,停下。
“普林尼,這個人是新人?”他忽視了你的存在,直接問你身邊的梅莉。
“當然。”梅莉微笑着,“麻煩你照顧他一段時間了,諾頓。”
名字也好耳熟……你們真的沒在哪裡見過嗎?
搞不清楚情況使你越發緊張了,奇怪的事情從你醒來就一樁接着一樁。
“明白了,反正就是告訴他一點事,讓他别犯蠢對吧。”
諾頓走到你跟前。
稍微猶豫了一下,你伸出手。
“不必了。”諾頓沉默一刹,拍了拍戴着手套的手,“全是泥土和灰塵,還是等我洗個手再說吧。”
“諾頓·坎貝爾。”
他說。
而你心中的似曾相識感更加強烈。
你張了張口,原本想要說出的話被無形而又不可名狀的沖動所阻攔。
“我記住了,諾頓先生。”你露出一個最完美的表情,“要做朋友嗎?我覺得我們會很合得來。”
“别套近乎。”諾頓閉了閉眼,他對你的做法很是反對。
梅莉退到一旁看你們的樂子。
“不,我很認真。”
你居然走上前,趁諾頓不注意一把牽起了他的手,認真地看着他。
“大概是諾頓先生真的有什麼難以言表的特别之處,我想,我與您一見如故。”
他擰起眉頭,想抽回手。
“諾頓。”梅莉忽然出聲,“我想,隻是照顧一下新人而已,這對你而言不是難事吧?”
沒錯,不要拒絕我。你在心裡想;我真的需要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那種感覺的正體,絕對和關鍵的真相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