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谌的掌心被蹭了蹭,酥酥癢癢的,食指被輕捏,緊接着,對方的手指像一條幼蛇,吐着信子穿過他的指縫,沿着蜿蜒路徑摩挲手背。
謝谌:“……”
這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啪”的一下。
探頭的蛇縮回洞。周言晁将酒水裡冰塊夾出放在泛紅發癢的手背上。
這一巴掌打得真重……
謝谌将酒杯往beta那兒推,“喝了。”
beta幹笑兩聲,朝周言晁說:“哥們兒,你電視看多了吧?這麼多人,我怎麼敢下藥……”
“最後一遍,喝了。”謝谌打斷他。
“有病。”beta要走。
他的領子被一把揪住,身子後仰,打翻桌上的酒瓶,噼裡啪啦的碎裂聲硬生生擠進舒緩的交響樂中,原本窺伺的人群得以光明正大地觀看這場戲劇。
謝谌用小臂将beta壓制在桌闆上,粗魯地把酒往人喉嚨裡灌。beta掙紮、撲騰、搖頭,玻璃杯與牙齒撞擊和剮蹭聲清脆,口鼻、臉頰被透明液體洇濕,他差點在陸地上被水嗆死,不過酒還是悉數進了肚。
beta跪在地劇烈咳嗽,又幹嘔着摳嗓子眼。
周言晁從始至終在原位不動,這裡是貴賓席,簡直就是beta被懲罰現場的最佳觀看位置。他看了一眼自己眼疾手快保住的酒,呷飲一口,又笑起來,輕歎道:“你說你,惹他幹嘛。”
“操……”beta擦掉眼角的淚花,雙目猩紅,“你看我喝了有事嗎?alpha還疑神疑鬼的,怎麼?是被同性戀迷.奸過有心理陰影了?”
“但是有的藥對beta沒用啊——”周言晁橫插一句,語調幽幽。
beta恨恨地瞪了周言晁一眼。
謝谌促狹一笑。
他抄起隔壁桌才開的香槟朝alpha的腦袋上敲。
“啊!我的酒!”
在路人心如刀割的哀嚎中,玻璃以敲擊點迅速瓦解,鋒利的邊緣刺破嵌入皮膚,零星碎片随液體四處飛濺,其中一粒蹦入周言晁的酒杯。
隔壁桌客人心痛他的錢,想上前理論又怕也被這個瘋子敲一榔頭,窩囊得撿起地上較大的酒瓶碎片舔了一口上面的香槟。
緊接着,一張紙蕩在他面前。
他撿起發現這是支票。
“嗯?”路人仰頭。
周言晁翹着二郎腿,微微舉杯,酒随搖晃波光流轉。他淺笑道:“我賠。”
路人的怨氣原本快趕上厲鬼了,但被這張紙符封住了,上面的錢都夠他買10瓶了,便默默收起支票。
酒館今晚的場面着實壯觀。alpha身處一片狼藉,手撐着頭,半眯的雙眸秋水蕩漾,面頰酡紅。幾杯酒使微醺的他氣質看起來些許柔和,但現在沒人敢打他的主意。
因為同行的“alpha”實在太瘋了。
謝谌處處往人要害上打,逼得beta節節後退、四處逃竄。beta頂着滿頭血,甚至企圖拉個冤大頭作“擋箭牌”替自己受難。
客人們也不傻,灰溜溜地離開自己位置,生怕自己被暴力殃及。
beta從這頭躲牆角那頭,将破碎的玻璃踩得咯吱咯吱響,他頂着滿臉污血咆哮,“報警!報警!你們報警啊!”
在場的人無動于衷,他們像目睹羅馬鬥獸場的貴族,沒有下注,在免費見證一場壓倒性的勝利。
“你不攔一下你愛人嗎?”
周言晁意識有些昏沉,身體的燥熱讓他有些遲鈍,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人在和自己說話,讷讷地吐出一個字,“不。”
周言晁又道:“那種人該死嗎?”
路人愣了愣,在死不足惜和罪不至死之間斟酌,最後保持沉默。
他完全曲解周言晁話的含義。
于周言晁而言,死亡是一件美好的事。
單方面鬥毆持續将近二十分鐘,不省人事的beta被擡走,整個過程酒館無一人報警,像是本就期待beta被懲罰。
店員也沒有表現過分驚惶,畏手畏腳地向謝谌索要損壞物品的賠償費,每一筆賬算明白了他的工資才不會被縮水。
謝谌正覺奇怪,站在周言晁身旁的人招呼他過去。
他看到垂頭扶額的周言晁,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你要是喝醉……”
周言晁手一伸,圈住了謝谌的腰,臉隔着衣物緊貼腹部。
“?!”謝谌試圖掙脫,“發什麼病?”
“他那杯也被下了,隻是他自己沒注意。”張言承開口解釋。他眼尖、心思缜密,作為旁觀者将全局看得透徹,但周言晁不是保護對象。
再者,要是老闆知道他救了周言晁,他真的會死。
酒館的常客講明原因,“那個……beta有個外号,叫夾心。”
謝谌:“?”
“他喜歡一次性搭讪兩個。如果是alpha同性情侶就玩‘雙龍’,如果其中一個是omega就疊着玩……嗯……雖然這位是沒顯露信息素,但他應該是alpha吧?”
“…………”謝谌聽得耳朵要流血了。
這個癖好未免也太小衆了。
要是喝下那杯酒,他就要和周言晁的那東西擠在一個洞裡摩擦,簡直惡心得反胃。
“因為被下藥,alpha們都沒有記憶,醒來旁邊又隻有對象,一般不會當回事。”
“大家都看他不爽,但又不想管閑事……所以都沒大肆宣揚……”
“下的什麼藥。”謝谌嘗試扒開周言晁,發覺有些困難,“加了大力丸的迷藥嗎?”
張言承從beta身上搜來的藥物原包裝。
“誘導alpha短期發.情的。”張言承翻轉袋子,他在境外生活什麼藥沒見過,隻掃一眼就知道,“這是藥效最弱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