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更煩了。”
“……”謝谌不再和他拌嘴。
跟個小學生一樣。
謝谌料到了林由會執意AA,所以飯店也沒選貴的,菜價都很便宜,但他不知道林由是挑食,還是沒胃口又或是飯菜不合胃口,吃得特别少。
飯後謝谌充當好心人,又把林由送到補課的地方。
那是靠近一處臨近高中的公寓。
林由新找的家教工作是負責在暑假期間輔導準高三生。
在做家教這條路上,林由也被坑過。有位家長說會根據孩子成績考慮工資的多少,結果讓孩子在一些不重要的小考故意拿低分,然後給他低薪,并且斥責他教育無能,根本不配為人師。
林由當然委屈,但找不到人傾訴就默默咽了所有酸楚,該怎麼過着走就還是那麼過。他的一周很單調,幾乎沒有什麼娛樂性活動,反複重複幾件事,上課、補習、做實驗。
林由補完課從小區出來,聽到嘟嘟喇叭聲,他轉身看到趴在方向盤上的謝谌正在朝自己招手,不由地蹙眉,“啧……”
“晚上還有工作嗎?”
“今天沒了。”林由的第二份兼職是門店營業員,工作是輪班制,今天剛好不用他守店。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去喝一杯吧。”
“我不喝酒。”
“你喝過嗎?”謝谌頭靠着方向盤,天空殘留的一抹霞光印在他的面龐,帶起眼神中的柔和。他舒眉淺笑,惬意明豔,又意味頗深,像是神話中嗾使品嘗禁果的毒蛇。
“……會很貴嗎?”
“60左右。”
林由靜置在他車門一側,随後書包上的小水母晃晃悠悠,一路蕩到了副駕駛上。
“AA。”
“A什麼A?想喝什麼自己點自己付。”謝谌有些好笑,這林由把平分制刻進骨子裡了吧。
沒有了林夢,不可否認的是林由的生活負擔減輕了,至少可以付一杯酒錢。
隻喝一杯。
應該不會醉。
林由這麼想着,倒在了謝谌的懷裡。
謝谌靠着矮座沙發上的軟墊,右肩被人占用,隻能左手端着酒杯,蔓越莓夾雜酒香鑽進鼻腔,酸入肺腑。
謝谌盯着桌上喝了一半的長島冰茶。
“……”
真的假的……他還在盤算怎麼多勸人喝幾杯,結果半杯就倒。
這裡是一家清吧,原本滴酒不沾的謝谌在工作後偶爾光顧。
周遭錯綜分布好幾條巷子,排列各式酒吧,最初謝谌把合眼緣的店都嘗試了個遍,這家一直不位列選項中,是因為謝谌看不懂門口看闆上的日文。直到某天,他踏入店内詢問,老闆娘笑着說那寫的是座位費,專門寫給外國人看,不向看不懂文字的人收費。
謝谌感歎挺好,至少不坑本地人。調酒師調制的酒味道也出乎意料的好,日子久了,這家清吧成了他的最優選。
臨近午夜十二點,店内播放着舒緩的純音樂,客人們不見少,他們小聲地同友人談天說地。
唯獨謝谌這桌安靜得非同尋常。
謝谌提起酒杯,紅唇緊貼杯壁,他不太喜歡這杯特調裡蛋清的味道,所以隻是啜飲。
謝谌瞥了一眼一旁的林由,湊到他耳邊輕喚道:“林由。”
酒吧燈光本就朦胧,兩人舉止親密得像眷侶。謝谌皺了皺眉,将林由放倒,讓他枕在自己腿上。
他則翻看起林由的手機。
林由的通訊錄很單調,除了謝谌見過的幾位室友,就是輔導員、打工店老闆,以及某某家長。謝谌也看到林夢的名字,他反複檢查了兩三遍,确保沒有林青嶼的聯系方式。
“你哥哥呢?”
林由醉得不省人事,自然沒有回應。
謝谌又發現對一個陌生号碼有許多未撥通的記錄,看時間是每星期打一次,隻是對方都未接聽或挂斷了。
如果這是林青嶼的号碼,林由為什麼不給備注?
按照具體日期,應該是固定在周六撥打,謝谌反應過來時屏幕上的時間剛好由“11:59”跳轉成“12:00”。
“……”
不知是因禍得福,還是怎麼的,那個長期未撥通的号碼在今晚主動打了過來。
謝谌看了林由一眼,幫忙代接。
起初雙方都沒發聲,但那頭先耐不住性子,冷聲詢問:“你是誰?”
謝谌聽到聲音的一刹那,原本溫和儒雅面具逐漸瓦解,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咧開,即使後用手掩嘴,瘋狂的貪欲盡數從眼眶裡噴湧而出,那種想要吞噬他人的迫切感着實令人脊背發涼。
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
“因為是alpha,所以藥效很慢嗎?”
當時是這麼說的吧?
“哈——”謝谌笑出聲,正當對方感覺莫名其妙時,他語氣幽深道:“你的omega弟弟很可愛,林青嶼。”
“……”
“一百萬,讓我猜猜,給我注射試劑的報酬應該也包含裡面吧?”謝谌今晚趁林由醉酒套出不少話。
沉默半晌,林青嶼才開口,隻不過沒有因為身份暴露袒露過多情緒,音調平平,“包含?未免把你自己想得太低賤了些。”
謝谌微眯起眼,耐着性子聽他繼續說下去。
“那一百萬全是。”
話音剛落,捏手機的力不禁大了幾個度。
“給你安排任務的人是誰?隻要你說了我就放過你弟弟。”
“你花了兩年才查到我這兒,我覺得真的沒必要追究是誰想害你。既然成了omega,就當好你的omega吧。再查下去,對你也實在沒有好處。”林青嶼規箴道。
“當好我的omega?”謝谌溫聲重複,他瞥向男omega,“那我今晚就把你弟操成同性戀。”
林青嶼:“……”
這個卑劣的變性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