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算背叛?是我被抛棄在先。”
謝谌如今沒有半分愧疚,如果不是O方限制他的行動,他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就算周言晁指責或唾棄他也無所謂,他活着向來不是為了什麼大義,是為了自己。
誰料,周言晁這時噗嗤一笑,不等謝谌露出愠色質問,他就說好。
謝谌一愣,從周言晁的态度,原本他都做好了這個提議被拒絕的準備。
謝谌注視那雙明亮的眼,有些莫名其妙,還沒想明白裡面的愉悅從何而來,就聽對方說:“就這麼交換吧。”
“哦,還有。”周言晁話說一半。
“嗯?”
“親愛的,下回穿這件睡衣不要随便俯身。”周言晁說着目光下移。
謝谌跟着低頭。
綢緞質地的布料垂感本就嚴重,睡衣款式向來以寬松舒适為主,謝谌一俯身,周言晁就什麼都看見了。隻是他并沒有像兩人最初見面那樣對身體部位評頭論足,也沒有任何嘲弄的意思,而是用沒受傷的手将衣領布料往上提,遮住外洩的春色。
謝谌拍開周言晁的手,直回身闆自己動手整理,“你還要在我家賴多久?”
“給你腺體上完藥再走。”
謝谌擡頭:“?”
家裡沒有棉簽了,謝谌又不願意觸碰自己的腺體,所以今晚睡前剛好沒上藥。
不過周言晁是怎麼知道的?
很快,謝谌想起緣由。
“……”
看着翻出藥膏的周言晁,謝谌産生極強的抵觸情緒,“要是敢亂摸,就再給你打個洞。”
周言晁笑了笑,“你才是,這回别再亂蹭了。”
“瘋子。”
兩人位置對換,謝谌坐在沙發上岔開腿,周言晁伫立在他身前,勾住衣領往後拉了一些。
謝谌扭開裝有藥膏的小罐子,主動舉到方便周言晁方便挖取的高度,他無聲地垂下頭袒露後頸,稀碎的發絲刮蹭到周言晁腹前的布料,發出細微聲響。
周言晁用中指摳出一小坨膏藥,他平靜地看着那處。原本結好的血痂翹起邊,底下被保護好的新肉顯現出來,有着不同于其他皮膚的粉嫩。
難怪剛剛摸就着有些刺手。
藥膏點在皮膚上,謝谌首先感覺到透骨涼意,一激靈,頭實打實地抵在周言晁的懷裡。
張言承目睹一種具象化的割裂感,看着好似依偎的二人。
“都結痂了,還痛嗎?”
謝谌倒吸一口氣,“不是。”
謝谌身子後移了一點讓周言晁繼續塗藥,他注意到周言晁自然垂落的右手,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近距離看到手腕内側。
那裡有橫向的疤痕。
處理槍傷時崔瑛讓周言晁把手表取了下來,謝谌回想起,好像每次見面周言晁都戴着表,以至于他今天才發現道疤。
疤看起來像在周言晁身上留了很多年。
是意外導緻還是割腕自殺?
謝谌的答案更傾向于前者。但他沒問緣由,也沒詢問正确答案,隻是佯裝沒看見,默默地移開眼。
畢竟,他們不是互訴衷腸的對象,也不是彼此安慰的夥伴。
藥膏讓原本幹澀的腺體變得濕潤,經指腹摩挲,那處的皮膚發熱,原本固态的膏體逐漸變味稀奶油質地,隻是些許黏膩,藥物嵌入凹凸不平的紋路。
好舒服……
謝谌閉眼抿嘴,腮幫子因大牙咬合略微鼓起。他極力不想承認因腺體這種私.密部位帶來的爽感,原本撐在膝蓋上的左手微微顫抖,五指攥緊睡褲的布料,捏出汗來。
這人是故意想他叫出聲來出醜吧。
“夠了!”謝谌推開身前的人,當他看到對方一臉錯愕的模樣,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
他總是這樣,敏感多疑,懷揣着最大的惡意揣摩他人的動作或心思。
但最主要的是,謝谌實在忍受不了周言晁帶來的反差,“你明明很想折磨我,為什麼還要這樣?”
過了良久——
周言晁才開口反問:“你明明很讨厭我,為什麼還要同意我這樣?”
“……”
兩人安靜下來,不再進行任何對話。
墨藍色的綢緞在燈光下像搖曳的水波,他是一條被水包裹的魚,後頸的腺體是被撬開的鱗,醜陋猙獰。
他想等傷口自然好,但有人總是為他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