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宜禾懷裡的黑貓眯着眼睛假寐,随意的聽着這兩人的一來一往。
鴨舌帽女生應得幹脆:“可以啊。”
“不用錢的,我們這裡的人都很喜歡小黑。”
“那麻煩你了。”宜禾說着:“我要去别的地方,不方便帶隻貓。”
女生自然沒冒昧的問宜禾要去哪裡,但這句話卻讓黑貓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嗯?
黑貓蓦地睜開雙眼,露出那雙金黃色的眼瞳。
要去别的地方?
遠嗎?!
“那你就把小黑放這兒吧,我們會照顧好它的。”鴨舌帽女生說:“它要是想,也可以一直在這裡待着。”
宜禾道着謝,順勢把懷裡的黑貓拱手遞給女生。
黑貓在兩人交接時不安分的拱了拱身體。
也許是伊麗莎白圈多少限制了它的行動,這次它在女生的懷抱裡沒有太多掙紮。
隻是睜着眼睛往宜禾離去的方向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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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貓咖後的宜禾,打開手機查看了一番今天開往百溪的剩餘車次。
随即購買了下午5點32分的最近一班。
此處離動車站不遠,且時間充裕,她可以不緊不慢地走過去。
走出些距離時,宜禾兜裡的電話卻不合時宜地嘟嘟響了起來。
宜禾掏出手機,兜裡一起裝着的一把黑色鑰匙也随帶掉了出來。
清脆的叮當一聲。
落在了花壇邊的路沿石上,然後不幸的掉落進了石縫裡。
宜禾暫時無暇去管,隻注意到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面寫着來電人:章麗瑞。
遲疑兩秒後宜禾還是接起,沒有稱呼:“喂?”
許是電話那頭也有些愕然,接通了好幾秒後才響起聲音:“禾禾。”
宜禾:“……嗯。”
聲音沉悶悶的。
“有事嗎?”宜禾說着,話語間仍然顯着多年的疏離。
“沒……沒什麼事情。”許久未好好聊天,電話那邊的章麗瑞一時也找不準該如何與自己的親女兒溝通。
她本來想打個電話問問,宜禾去哪裡了。
同鎮的鄰居大娘跟她說,看到禾禾一大早就背着個包出門了,可她記得宜禾跟公司請的假還有一天。
“就想問你,是不是已經回去上班了?”
宜禾沉默幾秒,語氣平靜道:“我出來散散心。”
沒說辭職的事,因為沒必要。
也沒說打算去外婆的故鄉看看,這倒沒有什麼因為,就是單純的不想多說什麼。
在對方互相沉寂的那幾秒裡,宜禾幾乎想要立馬挂斷電話,可僅剩的那點理智還是讓她捏着電話邊框忍住了。
宜禾心浮氣躁地開始用腳尖擺弄起了地上的一顆小石子。
“……還有事嗎?”她問。
“沒,沒什麼事了。”章麗瑞回。
“嗯。”宜禾生硬地應着,然後靜靜地等待對方先挂斷電話。
忽然,一隻黑貓再次闖入她的視線。
一瘸一拐地跳躍到花壇邊的路沿石上,低着腦袋去瞧那個石縫,腦袋左搖右看的,似乎在研究着什麼。
宜禾眼裡看着,不免有些訝然。
它怎麼回來了?
不一會兒,那隻黑貓伸出它的右前腿,試探性的想往石縫裡去探。
忽然在意識到自己腿上纏繞的左三圈右三圈白色繃帶後,立馬又放下了。
緊接着換了條好腿往石縫裡伸去。
黑貓往下夠了好幾次,才堪堪觸碰得到。
“欸咻!”黑貓亮出利爪,一個海底撈月就将鑰匙勾了上來。
把那小小的黑色鑰匙撂倒在路沿石上方時,它就隐隐得意起來:“嘿嘿!不愧是我。”
宜禾見狀,瞬間驚訝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腦袋裡打了個問号。
正驚歎着,尚未挂斷的電話那頭卻傳來有些急促的聲音:“怎麼了,禾禾?”
熟悉又陌生的音色,瞬間将宜禾的神思給拉了回來。
許是接近收音口,竟連小小的吸氣聲也變得如此明顯。
……她又得解釋些什麼。
宜禾這回憋着勁兒,緩緩地盡量不出聲的深呼吸一口又長長吐出。
回答着:“沒什麼,有隻小貓咪路過而已。”
“哦,這樣。”不知為何,章麗瑞好似松了口氣,連語氣也輕松自然了幾分:“那我就先挂電話了啊。”
“下回再聊。”
“嗯。”宜禾又是這句。
嘟一聲,像是隔絕了什麼令人難捱的稀薄空氣一般,宜禾這才徹底地緩回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