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時望着紙頁沉默了一瞬,繼而翻動着後面的。
可越是往後翻,字便越潦草,所寫的内容也逐漸冷漠絕望了起來:
第二頁:媽媽,帶我回家,好嗎?
第三頁:半個月了,還是沒有人願意來看我。
……
第十七頁:不喜歡電療,好痛,手臂沒有知覺。
第十八頁:他們說經常流血是很正常的,但是好難受啊。
……
第二十四頁:我恨他們所有人,他們都該死!
第二十五頁:殺了我,你們就自由了,自由了……
至此,後面十幾頁便被撕毀了。
柳青時抿着嘴唇,表情看起來有些冷。
他剛打算關上時,日記裡掉出了一頁紙——紙張很新,上面畫着他的側臉,紙的一角寫着一句自創的小詩:“柳青時時染山色,落紅不染白予辭”。
柳青時突然笑了一下,他對于有意接近白予辭這件事其實沒有太大的把握,隻是走一步算一步。
但沒想到的是,白予辭自己先掉進了這個陷阱裡。
他搖了搖頭,将日記放了回去,接過卻摸到了一個打火機。
是很老式的那種打火機,隻是感覺被水澆濕過,已經打不燃了。
就像希望一樣。
一旦徹底熄滅,便不會再燃起。
柳青時玩打火機的手摸到了刻在打火機一旁的字母“YMALM”,雖然歪歪扭扭,但看得出來刻的人很認真。
那好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吧……
第一次見到白予辭時,是在一個雨夜,下着很大的暴雨。
但在兩年以前,柳明是不允許他在秦言慕忌日的前後七天出來的。
他說,不準出去,要給你母親守孝!
他說,我真的,真的很愛你母親。……
他說,如果她沒死就好了。
七歲柳青時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還是照做。因為自己已經失去母親,不能再讓父親操心了。他過的太累了,要懂事,才能給父親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