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夜彩淡淡打量着他:“你會嗎。”
白硌塵似是完全沒想到漆夜彩會是這樣的回答,他有些惶恐,但生理上卻産生了異常陌生的興奮和躁動,讓他感覺有些燥熱。
這時候他有些責怪過去自己的清高了,在這方面的知識确實有些匮乏,他道:“屬下一定好好學,絕對給大人最優質的體驗。”
漆夜彩抿着唇角,忍俊不禁。
白硌塵像是被授了意旨,雖然沒有親身實踐的經曆,但沒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嗎?
不久之前就親眼目睹過活春宮呢。
白硌塵大着膽,蹭在女人的雙膝之間,蹭開她的雙腿,鼻尖抵着她腿的内側,輕嗅着那股熟悉的氣味,像陣陣夜風吹皺了的水,飄散在風中氣味,很淺很淡,幾不可聞,唯有此時刻意的靠近、觸摸,甚至親吻,才方能聞之珍貴的一二。
他開始懷疑自己,過去他為何而遲鈍,從不覺得這般香,這般引人沉醉、迷離。
還欲往前,骨骼分明的手指按在兩腿的内側,正欲往兩邊打開。
漆夜彩按住了他還想上前的手:“白硌塵,我完全有能力在你靠近的那一瞬間将你拍開,但我沒有這麼做,反而任由你做下去。”
白硌塵并不意外會被漆夜彩阻止,方才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夢,隻是她這麼一說,他本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倒是感到羞恥了。
青年任由被女人擡着頭,臉上還有點溫熱的餘溫,看起來懵懂又清純,像被欺負了的鹿。
漆夜彩低下頭,很淺地笑了下:“有沒有覺得我像個玩弄人心的渣女?”
白硌塵仰頭注視着她的雙眼,似乎完全被她吸引了進去,過去他總是有些害怕這雙眼睛注視着他的時候,會讓他心生不安和忐忑。
可這一次,這樣暧昧的姿勢,近在咫尺的距離,同樣漆黑的雙眼,像一雙深邃迷人的漩渦,緊緊吸引着他,引他淪陷、心甘情願地墜落。
漆夜彩沒了表情,松開了他,沒再說話。
白硌塵感到一陣失落落的空,完全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但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他的大人……好壞。
白硌塵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怦然的心跳,一聲一聲,像拍在岸邊的浪花,喧嚣着心中所求,但沒有得到神的垂憐。
白淨的手捏住女人的衣袖,他仰起頭,重新看那已經直起身,又重回高高在上的女人。
“大人,您不要我嗎?”細弱的聲音,像被抛棄了的無助的小可憐。
“白硌塵。”
未等漆夜彩說下去,白硌塵就埋下了頭,發出細若蚊聲的哭泣聲,悶聲悶氣地埋怨着:“大人您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漆夜彩抿起唇,将未盡的話吞之入腹,看着在他腿邊一頓亂蹭的青年,也有些手足無措,隻好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似乎是對他主動獻身這件事感到無奈,但琢磨了幾番又說不出指責的話來,隻留下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乖。”
白硌塵像是被馴服的野貓,頓時僵在了原地。
這一刻,他忽然感覺自己過去所說的斷情絕愛像個笑話,好像隻是因為不曾擁有不曾被施舍而産生的報複性的怨氣與恨,隻要漆夜彩朝他招招手,一切借口就會不攻自破、盡數瓦解。
他方才隻是想到了夜慕燼私底下朝漆夜彩撒嬌耍無賴的模樣,大膽學了下,沒想到會有這種待遇。
看來不是因為夜慕燼有多特殊,而是漆夜彩就吃這套。
原來這就是夜慕燼的感受嗎?
他過去覺得他厚顔無恥又丢臉,如今倒是想實實在在給自己兩巴掌。
漆夜彩抽手離去的片刻,白硌塵飛快地抓住了她的手,此刻的他發絲有些淩亂,眼眶還有點粉紅,像是被狠狠欺負過了似的。
他虔誠擡首仰望:“求大人垂憐。”
漆夜彩:“你今天受什麼刺激了?”
白硌塵:“……”
他的大人還是不要開口了,她什麼都不用做,隻要一開口就能瞬間把他從夢裡揪出來。
白硌塵貌似委屈地低下頭,一副被揪出來後老實認錯的模樣:“您罰屬下吧。”
“以下犯上,是該罰。”
漆夜彩歎了口氣,緊握着的荊棘長鞭彎曲起來,擡起清俊美麗的青年的下巴。
荊棘帶刺,雖是軟下來的,但依舊不可避免紮得人有些疼,白嫩的皮膚立刻出現了紅痕,淺青的眸中溢出些許晶瑩。
白硌塵緩緩啟唇:“大人……”
漆夜彩端詳着他的模樣,神情有些複雜,問出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以來的困惑:“你過去也要這樣嗎?”
她當然知道白硌塵沒有表面這般清白,相反,他特别能屈能伸,是個不折不扣見風使舵的牆頭草、狗腿子,唯利是圖。
隻要能得到好處,讓他做什麼都行。
但她從來不過問不過多幹涉關注,兩人也非常默契,白硌塵始終在她面前保持着這般謙謙君子的模樣。
因此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背地裡的模樣,還一上來就這般刺激,她确實有點詫異。
但她更多的感受不是奇怪,而是自責。
她以為她可以強大到護得身邊人安然無恙,至少不需要傷害或犧牲自己去做什麼。
白硌塵愣了下,沒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
直到爆炸聲襲來,他被漆夜彩裹着鬥篷,他才反應過來,頓時着急起來。
他急迫地想跟她解釋,他是清白的。
漆夜彩必然是誤以為他私底下是那種靠出賣色相換得利益的賤貨,雖然他确實當得賤貨一名,但他本身絕對清白幹淨。
被漆夜彩這般誤會,他根本顧不上别的了,但也心知眼下不是好時機,不能讓她分心。
漆夜彩一把将鬥篷給白硌塵披上,深沉的黑色包裹着青年雪白的衣裳。
周身被鬥篷的氣息包裹,聞着那冷冽無味專屬于漆夜彩的氣息,白硌塵感到一絲心癢難耐:“大人這不合适吧……”
漆夜彩:“這是法衣,刀槍不入。”
白硌塵登時裹緊了鬥篷:“好,大人且放心去吧。”
漆夜彩沒說話,隻是沉默轉身,周身荊棘四起,血腥味頃刻間蔓延開來。
白硌塵心頭一緊,他不敢看、不敢想,越看越是自責于自己的弱小,可又無奈,誰能與天抗衡呢?
屋外,粉衣青年看着不遠處的動靜,吓得躲在了一邊,但看到白硌塵出來,還是忍不住好奇,跑來問:“你咋樣?”
白硌塵不想搭理這家夥:“這時候,你還關心這個?趕緊好好找個地方藏起來,免得被炸死。”
粉衣青年立刻賴上他了:“你當我傻啊?現在就你一個非凡人,我不跟着你,等死嗎?”
白硌塵:“……”他倒是還挺機智的。
但白硌塵也說不清緣由,他就是很排斥這個人,尤其不希望他靠近漆夜彩。
青年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大場面,又害怕又緊張地看着不遠處霹靂嘩啦的,一臉激動:“……天,她這麼強?看不出來啊?我還以為她裝的呢。”
白硌塵:“……”
“她後面追着她的是啥啊?”
白硌塵:“是神罰荊棘,每當她使用法力,便會遭受千百萬倍的反噬。”
“那是多大反噬?看她沒啥反應嘛。”
“這是無法數清楚的,說了你也不懂。”
“切~”
“……”
白硌塵帶青年人離開這裡,将原本協議好的報酬提前給他:“往後你不必再來。”
青年卻不收:“憑什麼?”
白硌塵有些不悅地諷刺道:“你該不會做些癡心妄想的夢吧?”
青年反笑道:“真正癡心妄想的是你。”
*
回去後,白硌塵披着那身鬥篷,想着要不要還給漆夜彩,但她多半不會再要了。
白硌塵将鬥篷收好放起來,身上的氣息已經完全被覆蓋住了,他忽然有點不想清洗,就讓這氣息永恒停留在身上。
他還沒有跟漆夜彩解釋,這讓他輾轉難眠。
他忽然好讨厭他的大人,隻是随意的幾下撫摸,就讓他想入非非不得安甯,她好讨厭。
他自然不會認為漆夜彩對他的那點賞賜而想入非非,他的大人就是變壞了。
他過去不曾癡心妄想,盡管他不願承認,漆夜彩也是他隻可遠觀不敢亵渎之人,有一點這樣犯規的念頭剛冒頭都會被掐滅。
可這一次猶如不滅的烈火,反反複複。
他想到漆夜彩,想到她熟悉而冷淡的眉眼,想到她不怎麼紅時常有點幹的唇……
他從不敢,絕對的……被禁止的……不可能的,他甚至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
從來隻是為了某方面的利益而算計,從未是這般被某種纏綿、黏糊的情意包裹。
他回想他的唇,印在漆夜彩的掌心。
那是他的大人……他的主人……漆夜彩。
他亵渎了他從來隻可仰望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