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夜彩取出幻塵鏡,示意鐘明昧過來。
鐘明昧想到之前那面鏡子中浮現出的東西,對鏡子有點排斥。
漆夜彩猜出他心中所想,調侃道:“心虛了?”
“我心虛什麼?”鐘明昧不假思索反駁,“哼,照就照,再來幾面都行!”
白硌塵有仇當場就報,模仿鐘明昧方才不屑的語氣嗤笑,但除了他沒人注意。
漆夜彩找這個黃毛過來幹嘛?不理解!還讓他在旁邊當觀衆,真想把他們都殺了!
鐘明昧正要照鏡子,漆夜彩撐在上面的手,往下一遮:“還記得我們之前約定的嗎?”
鐘明昧擡頭,非常不樂意地說:“我又不是腦子出問題了,當然記得。”
白硌塵思緒一頓,什麼?他們兩個私底下做了約定?他必須想辦法知道!
不料漆夜彩下一刻就道:“說說看。”
白硌塵:還有這種好事?
鐘明昧看了眼白硌塵,又看漆夜彩,心下明了:“我填補太上九子的空缺,你幫我找人。”
白硌塵差點沒維持住表情。
他沒聽錯吧!?
好不容易搞走一個太子,又填上了??
真想現在就把這兩個人都刀了!
該死的人類,怎麼不滾回凡界!?來上界做什麼?還敢阻礙他的路!都去死吧!
漆夜彩點頭,看向白硌塵:“聽到了嗎?”
白硌塵回神,努力維持平靜到表情有些僵硬:“大人有何吩咐?”
漆夜彩想了想:“沒有。”
白硌塵微笑:“……您要不還是吩咐點什麼吧。”好讓我借機弄死這個黃毛。
漆夜彩又想了想,看着鐘明昧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幫我跟他介紹一下規矩吧。”
白硌塵恭敬道:“屬下遵命。”
好啊,讓他知難而退。
鐘明昧看着白硌塵唯命是從的虛僞模樣,鄙夷道:“方才那麼應激,卻不還是當着人類的走狗,或者說你陽奉陰違,内心其實早已不服,可惜力不敵人,隻能忍辱負重?”
白硌塵對這種話早就免疫了,他從容一笑:“鐘公子哪來的臉說我?你不也一樣,不屑于上界,卻要來争個太上之位。”
鐘明昧冷聲道:“交易罷了,誰稀罕跟你們争。”
白硌塵冷笑:“最好如此。”
鐘明昧後知後覺意識到問題:“等下,當這個什麼破太子還有規矩?漆夜彩,你耍我?挖了個坑就讓我跳是吧?”
白硌塵嘲笑道:“你還不一定過得了審呢。”
鐘明昧:“什麼?”
白硌塵非常熟練地介紹了下作為太上九子的應當遵守的規矩,直擊要害。
鐘明昧聽完驚訝:“你們上界這麼變态??”
白硌塵理所當然道:“對啊。”
鐘明昧:“……”
漆夜彩道:“隻要遵守一點就行。”
鐘明昧抓住重點:“守住貞潔?”
白硌塵鄙夷道:“你不會沒有吧?”
鐘明昧羞憤道:“怎麼可能!小爺我幹幹淨淨!你們這群死變态!”
他長麼大,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人盯着問貞潔,這群裝模作樣内裡腐爛的假神仙!
白硌塵真想翻他幾個白眼,小聲嘀咕:“裝什麼清純少男,人類十幾歲不就結婚生子了,尤其是富家少爺,毛都沒長齊呢就開始亂搞。”
在場都是修士,聽力自然不凡。
鐘明昧沒好氣道:“你心髒看誰都髒!”
白硌塵:“喲,惱羞成怒了。”
鐘明昧:“……”
漆夜彩:“……”
盡管漆夜彩知曉白硌塵這家夥表裡不一,平常裝作對她畢恭畢敬溫潤儒雅的模樣,心底估計早看她不服不爽。
但實在沒想到,跟夜慕燼的尖酸刻薄比起來,他也不逞多讓。
這是上界的文化傳統嗎?
鐘明昧實在無法容忍自己被污蔑清白,一邊認為自己被造謠憑什麼要自證清白?一邊又在思考這身體上的清白該如何證明?
他看向漆夜彩,下意識說出了非常蒼白無力卻又堅定的話:“我是清白的。”
漆夜彩渾不在意:“我知道啊。”
鐘明昧莫名松了口氣,既然漆夜彩相信他是清白的,這個男的怎麼想其實也無所謂。
畢竟他改變不了故意惡心人的想法。
漆夜彩随後接着說:“我早就檢查過了。”
“……”這回輪到白硌塵沉默了。
鐘明昧腦子沒跟上脫口而出:“那就行。”
說完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死變态!”
漆夜彩:“……”
鐘明昧受不了了,他要趕緊離開這裡!
漆夜彩屈指敲了敲鏡面:“鐘明昧,過來。”
“幹嘛?”鐘明昧沉浸在“他們都是變态”的想法中,一時忘記了剛才要做什麼。
“對着它,想你一直想要尋找的那個人。”
“就這樣用?”
漆夜彩扯唇輕笑:“不然呢,如果你有點腦子就會發現,其實我在忽悠你。”
“……”
“剛剛那句話是忽悠你的。”
“……”
“好了不玩了,你聽我說的照做就行。”
鐘明昧硬着頭皮看向鏡面,裡面空蕩蕩,他皮笑肉不笑:“你又忽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