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夜彩親切地給了夜慕燼一拳頭,讓他重新把小厄靈創造出來。
厄靈是夜慕燼的靈力所化,雖然沒頭沒腦,像個呆呆的小傻瓜,但它代表着主人的意志,時常出賣主人内心的小九九。
夜慕燼死活不願意,扒着被子遮住嘴,委屈地小聲指控她更愛厄靈不愛他。
漆夜彩無奈,也不逼他。
夜慕燼小心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漆夜彩默許了。
同時也生出了一絲擔憂。
夜慕燼今早太反常了,不僅一句陰陽怪氣的話都沒說,還乖巧聽話得不行。
但她很快就有了答案,大概率是她想太多。
這些事對于夜慕燼而言,或許是他的興趣,能讓他愉悅,無論多不足為奇,都不影響他樂在其中。
不行,還是得問個明白,不留隐患。
漆夜彩仰頭看他:“夜慕燼,你今天怎麼這麼乖?”
夜慕燼無辜地眨了眨眼:“有嗎。”
好吧,問了也是白問。
少年今天穿了一身白衣,精緻的銀色紋路若有若現,透明的仙帶反重力漂浮,兩邊落下的發絲,蹭到耳廓,癢癢的。
漆夜彩突然起身,順帶從少年身上抽下來一條白绫,朝他揚了揚唇。
她按着夜慕燼坐在位置上,少年雙手搭在膝蓋上,既乖巧又端正地坐好。
“姐姐想對阿燼做什麼呢,做什麼都可以哦,阿燼好期待呀~”
說話時,少年仰頭望着女人,漂亮的雙眼亮晶晶的,如同狗狗仰望着主人一樣,滿心滿眼期待着等待着主人的寵愛。
漆夜彩沒說話,撩起夜慕燼落在身前的發絲,編了根麻花辮,将白绫在尾部系了個蝴蝶結,拿起來給他看了看。
夜慕燼琢磨着那根辮子,照了照鏡子,嘴角忽然降了下來:“姐姐,這邊也要小辮子。”
漆夜彩想了想編好的畫面,說:“那樣太醜了。”
夜慕燼撇下唇:“啊……”
如果夜慕燼有毛茸茸的耳朵,現在一定耷拉了下來,哦,他身後蠢蠢欲動的小厄靈已經蔫了吧唧了。
淩晨水晶天下了雨,外面霧蒙蒙一片,花園裡的水晶花晶瑩剔透,猶如薄冰。
難得有這麼冷清時候,好像萬物歸于沉寂。
一切虛假如夢幻影。
漆夜彩到處走了走,她發現她走到哪裡,哪裡的霧就會散去,但原來的地方又會模糊起來。
就像遊戲裡面的操控角色,隻以自己為中心的一方天地清晰可見。
漆夜彩細算着她的工作任務,竟然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她應該有很多事要去處理的……
漆夜彩按下心思,回到水晶宮。
夜慕燼跟死了一樣躺屍,整張床上都鋪滿了他的長發,漆夜彩怎麼拉也拉不動他。
用現代的話來說,夜慕燼就是個死宅,很懶,非常懶,能不動就不動,就喜歡纏着人貼貼說廢話,黏糊糊的。
漆夜彩靠坐在床頭,埋在被子裡的少年一寸一寸挪着,挪到她腿邊,緊緊貼着她。
有些溫熱。
溫熱?……
漆夜彩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夜慕燼“發病”了。
一到下雨天,他就會“發燒”。
當然隻是這麼命名,他的發燒自然與一般生物的發燒不同。
夜慕燼是純淨體,本應該無病無痛,他天生體寒,猶如水晶冰體,受不了熱。
也不是說炎熱就能克他,外界的炎熱不會傷他分毫,但體内自發的熱就是有問題了。
發燒相當于要燒似他。
怪不得他今天這麼乖,原來是沒力氣犯賤。
漆夜彩把夜慕燼抱入懷中,拂開他額前濃密的碎發,擦到細密的汗,準确來說,這是他的身體“融化”了。
夜慕燼微微側首,擡眼看上方的漆夜彩,輕呵出喘息,抓住漆夜彩的手腕,把臉埋進她的掌心,細弱軟綿的嗓音從縫隙中漏出。
“姐姐,不要離開阿燼……”
漆夜彩感受着那股難得不再冰涼的溫熱撲在她的掌心,良久聽到自己說:“……好。”
“不會走的。”
她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