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夜彩把附近掀翻了,都沒瞧到吳娘子屍體的半點影子,該不會被那偷屍鬼偷走了?
鐘明昧在棺材裡頭鬼哭狼嚎。
漆夜彩坐在棺材上,将剛寫好的封印符重新貼上去,重重敲了敲:“哭喪呢?大聲點!”
鐘明昧羞憤不已:“該死的凡人!等老子出來就把你們全殺了!啊啊啊——死耗子!滾一邊兒去!怎麼還沒死?!”
漆夜彩忍俊不禁:“哎喲,怎麼回事啊?剛才不嚣張得不行嗎?我們夜慕燼可是一聲沒吭呢!”
鐘明昧冷聲嘲諷:“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小畜生和死耗子一家親,當然不怕!”
漆夜彩瞥向生人勿近的夜慕燼。
嗯……鐘明昧還挺言之有理的。
夜慕燼指縫間的符紙燃盡,對面的女子沖他笑了下,散漫的笑中帶着說不出的玩味兒。
“……”
夜慕燼神色莫名帶了絲郁氣,絲毫沒有情緒,冷冰冰地問:“你在幫我?”
聽聞此,漆夜彩笑出了聲:“誰幫你了?自作多情。”
夜慕燼:“……”
漆夜彩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走到冷漠的少年面前,瘦弱的少年,身高尚且不及她。
現在的夜慕燼,連少年都算不上,就是個小男孩,還是營養不良的那種。
漆夜彩低頭看他,小朋友垂着眼眸,似乎并沒有想要擡頭看她的意思。
漆夜彩起了壞心,語氣惡劣:“我呢,脾氣不好,誰惹我,我惹誰,所以……當心點啊,小、朋、友。”
忽一陣風吹焰火之聲。
漆夜彩指尖夾着一縷焰火,白霧般的色彩中透着幾縷旋轉的缤紛。
焰火慢慢向上升騰,變成了一張符紙。
正是夜慕燼方才使用的那張。
漆夜彩輕甩了甩符紙:“忽悠我啊?小騙子,不想幫我找屍體,還拿符紙忽悠我,真把我當傻子呢。”
夜慕燼擡眸,純淨的白瞳若水晶琉璃,晶瑩剔透,天生上翹的唇角微微勾着,臉上卻沒有半點情緒,顯得極為割裂。
宛如一個精緻雕琢過的傀儡。
美麗的傀儡平靜陳述:“你沒有法力。”
“對啊,很好奇嗎?”
漆夜彩轉了轉手指,符紙便又化作了焰火。
零星幾點的淺彩,搖晃在純白的瞳中。
夜慕燼看着焰火:“障眼法。”
漆夜彩哈哈笑道:“胡說,這是魔法!”
夜慕燼不言,不動聲色地退後了幾步,眼裡露出幾分難以描述的冷意。
漆夜彩并未注意,隻覺這小孩的言行舉止,跟那個夜慕燼實在是太像了。
唯一的不同就是脾氣。
那個夜慕燼脾性古怪,陰晴不定,明着發瘋發癫發神經,毫不做作。
但這個夜慕燼,妥妥一個白切黑黑心蓮!
表面上看起來純良無害,實際上天真又殘忍,一肚子壞水!
這才剛見面,那淡淡的殺意都快蹦她臉上了!也不知道她哪招他惹他了,死小孩。
天色不早了,看在鐘明昧小屁孩一個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漆夜彩把棺材上的封印符摘了。
鐘明昧立刻把棺材炸了,掌心冒火對準漆夜彩,惱羞成怒道:“老子要你命!”
漆夜彩滿不在乎:“來呗。”
【警告!警告!危險警告!】
【請宿主注意安全!】
漆夜彩正準備逗鐘明昧幾句呢,就被系統音整懵了,這危險警告指的是鐘明昧嗎?
就這臭小孩……
正這麼想着,漆夜彩瞳孔猛縮,頸側針紮了一樣疼,心口處一陣刺痛,鑽心的力量自身後而來。
莫非,是夜慕燼?!
撓人的寒意爬上耳廓,少年的聲音溫柔陰冷:“既然破壞了我的計劃,那麼,便不好意思了,這位阿姨——”
“就由你,來替代這具屍體吧。”
什麼中二反派發言??
這死小孩,怎麼這麼狠毒!
她到底招他惹他了?就對她下毒手!
這些暫且不提,關鍵是——
吳娘子屍體還沒找到呢!
四周破碎聲漸起,漆夜彩着急地看向夜慕燼,少年的容顔已然模糊了起來。
身後的鐘明昧發出驚慌大叫:“你碰瓷啊!我還沒動手呢!”
*
“咳咳咳……”
漆夜彩是被嗆醒的。
睜眼,隻見兩隻透明人,一隻偏藍,一隻偏綠,豔麗的眉眼上挑着詭異的弧度,一看就不是人。
緊接着,便見它們的頭頂各出現了一排字,泛着青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