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角色已出現】
……誰?
漆夜彩看了看四周,連隻鬼影都沒有。
不管了,繼續挖。
但這下面似乎有個硬東西擋住了。
漆夜彩俯身看過去,是木頭材質的東西,她把周圍的土鏟開,發現這玩意兒還不小,目測兩米長,特像一口棺材。
埋屍挖坑挖到棺材,真是絕了。
這棺材破破爛爛的,還有十幾隻腳的長蟲在破洞裡爬來爬去,看起來巨惡心。
漆夜彩該死的好奇心蠢蠢欲動,朝洞裡面看了一眼,裡面還真有個人!
這人穿着一身素白衣裳,身材極為單薄、瘦削,腰身纖瘦,皮膚病态蒼白,略顯透明。
雙手端正地合在身前,腕上纏繞幾根素白絲帶,手指奇長、極瘦,卻也不顯皮包骨,沒有丁點兒褶皺、紋路。
看上去不像常人的手。
這讓漆夜彩想到一個人——她的道侶,原著中的反派大BOSS,夜慕燼。
夜慕燼的手便是這般奇怪、詭異,但美麗。
說起來,她莫名其妙重生了,最讓她不舍的便是夜慕燼,也不知道那個時空怎麼樣了,若有機會,她一定要回去。
因為這雙手,漆夜彩的道德和禮貌全都沒了,她一定要看看,這裡頭躺着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長出這樣一雙手!
隻不過惡心的是,這棺材裡頭生物不少,除去一大堆叫不上名的蟲子,還有一隻老鼠在啃棺材。
漆夜彩一鏟子把棺材蓋撬開,緊接着便被裡頭躺着的人驚呆了。
淺黑的長發,冷白的皮膚,沒有絲毫血色的唇,眉間凝結的朱砂,眼尾勾勒的淺紅。
美貌無雙高貴冷豔,鬼一般的美少年。
這不是她道侶夜慕燼是誰?!
巨大的震驚之後是無比的冷靜。
難道其實她根本沒有重生,隻是夜慕燼神經病發作,跟她玩劇本殺呢?
但這狗東西潔癖晚期,平常被外頭的桌子蹭了下都要碰瓷桌子,會忍受老鼠蜈蚣在身上爬嗎?莫非這是他的傀儡?
面對十幾隻毛毛細腳的長蟲,漆夜彩實在難以下手檢查,隻好借助鏟子将少年挑起來。
恰在此時,睜開了眼,一雙潔白的眼瞳。
【叮咚!已正式進入劇本】
【請宿主完成任務:拯救目标男主】
【目标男主:夜慕燼(男主)】
【當前任務進度:0%】
漆夜彩:啊?
拯救夜慕燼?
這兩個詞光是放在一起,都是令漆夜彩無語的程度,跟她玩什麼救贖病嬌瘋批反派的遊戲?
何況夜慕燼根本不需要被拯救。
就夜慕燼那妖豔賤貨,一張賤嘴怼遍天下無敵手,天生愛笑的嘴角從不朝下,就沒見他憂郁過,隻有他緻郁别人的份。
【請宿主注意區别】
【該目标男主夜慕燼并非反派夜慕燼】
這長得一毛一樣,漆夜彩一時沒反應過來,認定隻有一個夜慕燼:“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男主?什麼反派?夜慕燼被你分屍了?”
【……】
系統似乎無語了,選擇沉默。
棺材中的少年輕咳了一聲,聲音似是被刻意壓得極輕:“時辰到了嗎?”
漆夜彩瞬間收回了神,看向那病弱美少年,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好像輕輕一碰便要碎了,讓人頓生憐香惜玉之意。
而他清澈的雙眼看人的神态,好似不谙世事的小公子,懵懂又無辜。
漆夜彩天天對着這張小白臉,早就脫敏了,隻當夜慕燼入戲太深耍她玩呢。
“什麼時辰到不到?是你妻子到了!”
漆夜彩氣勢洶洶,脆弱的小白花似乎有點詫異,聲音弱弱的,眼神卻冷冷的,出其不意來了句:“這位阿姨請自重。”
短短幾個字,陰陽怪氣。
簡直夜慕燼本燼。
漆夜彩眉毛一挑:“裝什麼嫩呢?”
小白花充分利用他純良無害的外表,茫然無辜地眨了下眼,嘴角卻是按耐不住的不屑。
這小表情,這眉目間流轉的屑裡屑氣,不是夜慕燼本燼,還能是誰?
漆夜彩嘴角一抽。
好吧,這個夜慕燼确實很嫩。
“呯!”一顆石子砸偏了,砸在棺材上。
又是一顆石子,正朝着夜慕燼的腦門來。
漆夜彩眼疾手快,雙指夾住石子,沒好氣道:“夜慕燼!你傻了嗎?不會躲?”
夜慕燼置若罔聞,冷淡的目光落在漆夜彩的手上,幹瘦的兩指穩穩夾住鋒利的石子。
鐘家的機關石子,有穿骨之力,就連修真者都無法輕易接住。
身後傳來一道嚣張的少年音:“夜慕燼,讓你乖乖躺着,你擱這招蜂引蝶呢?”
漆夜彩心情煩得很,擺手甩開石子,轉身看過去,是一個身着奉天城太華宗弟子服的少男。
這是套老校服,在穿越前的那個時代,早就被淘汰了。
漆夜彩粗糙打量了眼少男,意外發現他頭上出現一排散發着淺金色的字。
【東澤·鐘氏家族·鐘明昧】
【奉天·太華宗·鐘靈·時鐘塔】
東澤鐘氏?重生前聽說這家族被一把不滅火燒了個一幹二淨。
至于這個鐘明昧,漆夜彩跟他還算有些交情,就是不太好,原來這臭小孩從小就這麼惡劣。
但這個時空的時間線大有問題。
上輩子的這個時間點,不管是夜慕燼還是鐘明昧,都沒出生呢,怎麼提前了?
鐘明昧同樣在打量漆夜彩,對上她不專心的探究目光,感覺自己被輕視、被冒犯到了,他沒好氣道:“看什麼看?!”
漆夜彩可不是好脾氣:“怎麼跟你姑奶奶說話呢?”
說話間,漆夜彩步步逼近,仗着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沉聲質問:“就是你把夜慕燼塞棺材裡頭的?”
鐘明昧嚣張跋扈的氣焰瞬間冷卻了,情不自禁往後退,反應過來後又覺得離譜,他堂堂鐘家少主,從來隻做天怕地怕的主兒,豈會被她的氣勢壓倒?
鐘明昧重振氣勢,上前一步道:“是小爺我又怎樣?那小子心甘情願的!”
“心甘情願?”漆夜彩又看向夜慕燼。
不知何時,那漂亮的少年已經走出了棺材,若無其事地摘下身上的蜈蚣。
墨發如瀑,垂落在地,精緻的容顔難掩蒼白清冷,鴉羽低垂,眸光淺淡,空無一物。
那空無一物并非空洞無神,而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嫌惡與傲慢。
即便如此狼狽不堪,也不減半分矜傲。
“我隻做想做的。”清音如泉。
鐘明昧得意嗤笑:“算你識相!”
“哦?”漆夜彩不顯喜怒,好奇地說,“那你們在玩什麼遊戲?帶我一個呗!”
鐘明昧用銳利到刻薄的目光從頭到尾掃了一番漆夜彩,鄙夷道:“你一介凡人能有何能耐?不幫倒忙就算好的了!”
漆夜彩不以為意:“行啊,你說出來聽聽,我注意點,不礙着你們。”
“說出來怕吓死你!我們在抓偷屍鬼!”
“偷屍鬼?”
“哈哈!怕了吧?”
漆夜彩若有所思:“所以……夜慕燼在扮演屍體,引偷屍鬼上鈎?”
鐘明昧挑了下眉:“沒錯,就是這樣。”
話音未落,鐘明昧整個人猝不及防被掀翻了過去,重重砸在棺材裡頭,頭痛欲裂,龇牙咧嘴,吃了一嘴耗子。
“呯!——”清脆一聲,棺材蓋上了。
隻聽外頭女子輕巧吹了個潇灑流暢的口哨,揚聲笑道:“換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