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凝初趕到位于中央朱雀街總店時,裡外已經圍了幾圈人,多是看熱鬧,不少探頭探腦,左右議論看笑話的。
自人群中傳來鬼哭狼嚎的叫聲,魔音刺耳,驚起屋檐上停留的鳥雀飛快逃跑。
“你們這黑店,用這劣質的東西來害我婆娘,還敢在這開着,真是喪盡天良,是要遭報應的,”
“是誰敢亂潑髒水,損害本店聲譽?”江凝初厲聲喝道,眉頭緊蹙,周身罩着一圈泠冽的氣息,仿佛隻要靠近就會被無形傷害。
駐足圍觀的人見來人氣質非凡,自覺的就讓開一條道開來。
“我是東家,你有何怨,同我講就是了,别在這兒大吵大鬧,這店裡的損失,你擔得起嗎?”
或威脅或哄着,總歸是要有些效果的,不能白白的就讓他帶了節奏,将事情給鬧大了。
男子被這麼一說,便是覺着自己有理,卻也壓低了聲量,
“我婆娘昨日就是在你們這兒被騙着染了指甲,昨日夜裡就覺身體不舒服,上吐下瀉的,”看行頭是外邊的夥計,饒是刻意降低的聲音,說起話來還是格外大聲。
“真是可笑,你怎麼就知道是因為這蔻丹才患上病的,沒準兒就是你們自己吃壞肚子了呢。”惜雲氣得快要跳起來了,就沒見過這麼荒唐的說辭。
周邊圍着的人一聽,立馬議論聲就變了,紛紛說道男子胡亂攀扯,居心叵測。
男子急了道,“我可是找了大夫的,說是我家婆娘中毒了,平日裡都好好的,就昨日心血來潮非要染這麼個玩意兒,可不就是出事了,還能是什麼别的,你若是沒問題,就将你用的東西拿出來給大夥兒看看有沒有問題,”
牆頭草,風一吹兩邊倒,一群人又勸江凝初将家夥拿出來鑒定,好自證清白,他們看了也心安。
做蔻丹用的材料本也不是什麼秘密,拿出來也無妨,隻是被這麼一鬧,勢必要損失不少客人,也隻能如此了,及時止損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就在剛吩咐人進庫房去拿東西時,就又傳來一陣聲響,
“咚咚”的腳步聲踩踏着紅砂岩,刀柄摩擦着衣服,随之而來的是百姓的驚呼聲,
“官府來人了,快避開些,”
“看來這事兒要鬧大了,”
那男子一愣,眼底驚慌,沒見過此等大場面,喃喃道,“我可沒報官啊,不管我的事啊……”
江凝初則是眼神清冷,面無表情,眉頭皺得更深了,對此很是不滿,
此事看樣子是沒法簡單收場了,沒查出什麼還好,要是有人不小心往裡加了東西,官府的人在這裡,就是想要私了也沒有談和的機會了。
“接到報案,有人中毒,說是你們這兒出的事,哪位是管事的,”來人身着青色官服,外罩軟甲,生得闆正,神情嚴肅。
于仆婦率先出來接話,“我是,大人此事定有誤會,我們用的東西可都是好東西,怎麼會遇上這種事兒呢你說,”
“有沒有問題不是你說了算,查一查就知道了,來人,都帶回官府,”
領頭的人一聲令下,身後就有幾個官兵順着過來拿人,于仆婦給江凝初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别出面,
她确也沒動作,看着官府的人連着店裡幾個人和那男子一起帶走了,點绛唇門口更是被上了封條,青天白日,關着門,很是顯眼。
一些正做着蔻丹或是排隊等着人通通被趕了出來,不少人要讨個說法,在大街上痛批,
“各位稍安勿躁,我們用的東西肯定是無毒的,大家可以放心,若是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查出來了,我定不會輕易放過,屆時我願百倍賠償,”
江凝初的聲音铿锵有力,一雙眼炯炯有神,站如松,平添幾分威信力,
人群絮絮叨叨的議論逐漸平息,她抓住時機,又道,“各位留個名,今日之事實屬意外,給大家添麻煩了,風波過後本店一一賠償,不用擔心,”
本就對這突如其來事疑惑不已,不過既是能賠償,江家肯定不會虧待了,倒也還算過的去,都已經這樣了,就算出了什麼事如那男子的妻子一般,也不過就是多喝些藥,沒什麼生命危險,都在心裡說服自己。
三三兩兩上前寫下名字,見人都安撫下來,江凝初留下惜雲在這兒候着,處理事情,她則先一步乘車離開。
東西都被官府的人收走了,她就是想查,也找不到東西可查,隻能找上沈家,沈家在京中有門路,或許可以前去摸索個意思。
江凝初與沈老闆說了緣由,二話不說就親自上陣,要出門去,臨了還不忘劈頭蓋臉拿沈顔汐出一口氣。
“怎麼這樣兒啊,每次光罵我,我都成出氣筒了,你倒是寶貝,我娘舍不得罵你,到底誰是她的親兒?”
“好了,别說了,還是想想怎麼個辦法吧,沈老闆這一去也不見得能問出些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