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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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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家地下和南美禁區很像,洞穴龐大開闊,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時間才挖出來。

關星環顧四周,洞穴空空蕩蕩,除了山壁上那些照明燈,隻有深處有一座沿牆體修建的玻璃房,古淵和沈安林就在裡面。

沈安林表情麻木,顯然被一系列真相打擊到了,古淵和她之前見過的樣子沒有分别,高定西服,面容俊朗,三十來歲的年紀,歲月幾乎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迹,無論長相還是體态,古淵看上去都很年輕,此刻握着手杖,關星打量他的同時也在觀察着她。

“老先生,我們又見面了。”關星扔下伊墨爾,站到霍修身邊。

伊墨爾已經精疲力盡,卻還是緊緊盯着霍修,關星微微蹙眉,擋在了兩人中間。

霍修心頭剛湧上的不快轉眼被女孩細微的動作拂去,嘴角微揚,沒再管苟延殘喘的伊墨爾。

有關星在,他已經不是他的威脅。

古淵撐着手杖站起來,說:“看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關星道:“你對伊墨爾做出這種事,他很難不選擇出賣你。”

古淵笑了兩聲,“要不是我隐瞞你母親的異能,你們的計劃可沒那麼容易進行下去,關老師話裡怎麼有替他打抱不平的意思呢?他不該是你的敵人嗎?”

“夠了,别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隻想确認,讓伊墨爾進入MK并縱容他殘殺同族,背地裡支持那不勒斯分所,很早就知道我母親是異能者、知道華國通道在哪裡卻故意隐瞞,協助伊墨爾放出異獸襲擊華國,這些事都是你做的?”

“你都理得這麼清楚了,我也沒必要隐瞞了。”古淵一一認下:“還有當初那條神谕,人類世界存在遙光救世主的消息,也是我告訴明光。”

“你承認就好。”關星懶得和他廢話,拿出存有無效化異能的儲能晶石。

古淵眼神一變,“你這麼按捺不住想對我動手,也不問我為什麼?”

“不管因為什麼,你都不可原諒。”

那些無辜死去的異能者和普通人可不想知道為什麼,對于制造這一切災難的人,關星恨不得他原地消失。

赤玉絲從掌心釋放,撞上玻璃牆發出沉悶的聲響,洞穴四處都回響着光絲盛放的嘶吼嗚鳴,古淵穩住身形,強行忍住心頭懼意。

不會的……這堵玻璃牆是晶石打造,沒有任何異能可以打破!

古淵一遍遍安撫自己,然而下一秒,巨大的碎裂聲響徹洞穴,上萬顆晶石制作而成的玻璃牆轟然破裂,碎片飛向空中,在照明燈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古淵臉色驟變,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幾步,赤玉絲如猛獸般撲過來,瞬間将他整個人纏住。

精雕細琢的手杖掉落在地,頃刻之間古淵失去了所有行動力。

猩紅光絲鬼魅似的飄在眼前,綠光一閃變成碧玉絲,猝不及防入侵古淵的腦袋,意識出現瞬間的模糊,他咬住舌頭,越過眼前密密麻麻的光絲找尋女孩的身影。

關星對上他的視線,在接收碧玉絲傳來的信息前一秒,看到了古淵眼底的悔意。

遍布男人腦部的光絲将所有信息反饋,關星知道了古淵此時此刻心裡所有的想法,與此同時,一段漫長的人生回憶也随之湧入腦海。

關星看到了古淵的過去。

遙光孕育異能攜帶者,但不保護他們長大,幼年異能者能力不足,常常會被幻境内嗜血成性的兇禽猛獸吃掉。

古淵也以為自己會就這麼被異獸吞吃入腹,畢竟他生來就是孤身一人,沒有父母,沒有同伴,被吃真是太容易了。

可被異獸咬去半條胳膊,流了遍地血還能活下來,古淵才知道自己身上流的是不敗血。

不老不死的長生血讓他無懼任何異獸,古淵于是走遍遙光每一個角落,看遍了其他異能者看不到的風景,也找到了四條神奇的通道。

古淵是第一個來到人類世界的異能者,漫長的時間裡,他見證人類世界的朝代交替、日新月異,在歲月長河裡觀察興亡規律,從興緻盎然到索然無味,古淵開始不滿足隻做别人故事裡的見證者,他要創造自己的故事。

起初,他選擇同意沈安林的想法,和他一起成立異能研究所,想看看遙光的異能能影響人類世界多少。可沈安林太正派,他的道德感和責任感不允許他做任何有違人性的實驗,古淵覺得無趣,就在這時,他遇到了伊墨爾,那個神谕裡的救世主。

伊墨爾生來攜帶操控異獸的能力,并且具備同時容納多種異能的特殊體質,按照正常的走向,伊墨爾會成長為正義善良、愛護同族的好領袖,他安撫異獸,打造了一個世外桃源般的遙光幻境,是所有異能者夢想中的未來。

可這個未來不是古淵想要的。

如果遙光真的變成世外桃源,異能者都不去人類世界,那他計劃的遊戲還怎麼進行下去呢,為此,他做了一件惡毒無比的事。

彼時,僅僅八歲的伊墨爾剛因為意外發現自己的異能,他可以操控異獸,更進一步,所有的異獸都能聽他調遣,小伊墨爾非常高興,他覺得自己可以保護同族不受傷害,可沒等他證明自己的能力,就被一群異能者看見他和異獸相處。

這群異獸剛剛襲擊了一片居住地,異能者們得知是有人指使異獸,怒火沖昏頭腦,連骨子裡對異獸的懼怕也顧不上,成群結隊來山林裡讨回公道,沒想到正好目睹伊墨爾和異獸玩耍的一幕。

“你們來了,我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伊墨爾高興地跑向人群,可誰知,迎接他的是無數操縱系異能的攻擊。

“果然是你指使異獸襲擊我們的村子!你這個怪物,你分明就是和異獸一夥的!”

“小小年紀就做出這麼狠毒的事,菲夢、戴雅和你一起長大,你竟然讓異獸吃了他們!”

伊墨爾帶着滿身傷痕,驚訝道:“你們說什麼,戴雅和菲夢……”

“呸!别假惺惺做出這副表情,你既然和異獸混在一起,從今以後就不是異能者,滾出村子!”

伊墨爾還沒搞清狀況,就被鋪天蓋地的指責謾罵弄昏了頭,一遍遍搖頭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我沒有指使它們傷害你們,菲夢和戴雅都是我的朋友,我怎麼會讓異獸吃他們……”

失去理智的異能者們根本不聽解釋,感知到伊墨爾的情緒波動,一直安安靜靜的異獸發出震天怒吼,沖上去攻擊了罵得最厲害的那人,一口咬斷他的上半身,初春嫩綠的草地上轉眼間隻留下半具血淋淋的屍體。

“不要!”

伊墨爾想阻止卻為時已晚,隻能勉強叫回還想再吃人的異獸,眼睜睜看着同伴被吃,群體的怒火被瞬間點燃。

“還說不是你!!你這個騙子!”

“為什麼被異獸吃掉的不是你!你滾,帶着異獸滾遠點!”

“你還想留下來繼續害人嗎!是不是要把我們全部吃光你才開心?!”

見證了剛才那一幕,年幼的伊墨爾隻以為是自己能力施展不當,無意間指使異獸做出了攻擊異能者的事才造成了這場悲劇,他情緒崩潰,主動要求異能者們殺了他。

“求求你們讓我贖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讓菲夢和戴雅喪命,你們殺了我吧!”

為了證明自己求死的心,伊墨爾甚至操控異獸遠離了這片林地,而看着異獸走遠的異能者們,竟然真的對伊墨爾起了殺心。

利刃破風而來,眼看就要砍在小孩身上,躲在暗處的古淵露出森冷笑意。

這場漏洞百出的局,竟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真令他意外。

古淵不懼異獸,幾百年和它們熟悉下來,引誘幾隻異獸做點壞事不算難,今天的事,從頭到尾都是他一手策劃,包括說出有人指使,也是他編的謊言,就為了引這群氣頭上的異能者目睹伊墨爾和異獸玩耍的場景。

他隻想讓伊墨爾和異能者鬧翻,沒想要他的命,但要是真死了對他似乎也沒什麼影響,說不定還會引起異獸怒火,事情發展會更有趣也有可能。

古淵站在人群後,靜靜地等待這位救世主的死亡,但幾秒過去,無事發生。

一個少年從人群中沖出來,操控疾風卷走小孩,在砍刀落下瞬間救下了伊墨爾。

異能者裡爆發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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