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是在拒絕我?”霍修嗓音喑啞。
關星歪了歪頭,奇怪道:“拒絕你?你不是隻是告白嗎?還要我答應什麼?”
“……”
“……”
“……”
霍總的沉默震耳欲聾。
人生二十八年,他從遙光死裡逃生,在那不勒斯九死一生,在商場上絕處逢生,都沒有現在這麼無力無語。
他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小傻子?!
難怪關星大學四年都沒有談過戀愛,原來不是他運氣好,而是以前那些人太倒黴??
霍總氣笑了,捏着她的臉道:“答應什麼?當然是做我的女朋友!不然我告白幹什麼?沒話找話嗎?我千裡迢迢躲到你這裡,真就為了省那點房費?關星,你以為我為什麼違反和行動處的約定收拾白錫,為什麼替你打探艾倫的消息,為什麼一次次主動找你,為什麼送你日之森?愛人的血,那從一開始就是為你準備的禮物。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抱着接近你的目的,想你為我除掉MK那些厭惡的異能者,想有朝一日你能在我報仇那天傾力相助,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霍修軟下語氣,松開手指,轉而捧起關星的臉頰,嗓音低啞纏綿。
“就算沒有那些微不足道的‘幫助’你也會幫我,越和你相處,我才知道真正的你是怎樣,我的算計在你的品性前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關星是真正的伊莎梅爾,正直善良,願意對素不相識的人施以援手,優秀努力,可以把大山裡的學生培養得如此優秀,敢愛敢恨,不會讓愛她的人失望,更不會對漠視生命的人放任姑息,她的胸襟和氣魄無疑是最打動霍修的所在。
如果二十二年前,他第一次逃出那不勒斯時遇到的是關星,那麼此後的十年他不會深陷噩夢,久久不能自拔。
關星凝視霍修的眼眸,看到了他眼裡彌漫的痛苦和悲傷。
為什麼會痛苦,不是在給她告白嗎?
這難道不是一件開心的事嗎?
心口倏然一疼,關星不知道胸口的酸澀從何而起,她搖了搖頭,輕聲道:“霍先生,我沒有拒絕你的意思,真的,但是太突然了,我還沒有想好。”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已經漸漸察覺出霍修的不一樣。
她不排斥霍修和她親密接觸,可以欣然接受霍修給她一切東西和情報,可以容忍他一次次突破底線踏入她的私人空間,可是關星也知道,她和霍修僅僅隻有“都是異能者”這一個共同點而已。
她可以接受和一位異能者在一起,卻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和霍氏集團的接班人在一起,這個高不可攀、矜貴顯赫的男人,真的會永遠愛她嗎?異能者的出身,作為人類教養長大,霍修的未來無疑充滿變數。
關星做了二十年普通人類,自然而然會站在人類的角度考慮一切。
霍修說,除非确定她的心意,不然不會把自己的過去輕易揭露,她何嘗不是一樣,除非确定他有像爸爸對媽媽那樣的愛意,不然她也不會把自己的心輕易交出去。
關星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隻是她真的還沒想好,但她知道,霍修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
就像譚司理之于辛娜,嚴華之于羅夏。
霍修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拇指輕撫她的下巴,低聲問道:“你要想要多久?”
距離太近了。
熾熱的呼吸,帶着薄繭的手指,撲天蓋地的男性荷爾蒙,關星呼吸沉重,總覺得那根手指下一秒就能摸到她的嘴唇。
她一把抓住霍修的手,紅着臉别開視線,商量道:“一兩個月?”
“啧。”霍修捧着女孩的臉面向自己,不滿地逼近道:“不行,太長了。”
“那一個月?”
“一天。”
“一天?!這怎麼可能!半個月!”
“兩天。”
“十天!”
“三天。”
“七天!”
“四天。”
“五天!”
霍修滿意地點點頭,速度極快地在關星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唇角彎了彎,說:“成交。”
關星:“…………”
等等等等,她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雙重意義上的那種!!!
關星羞憤地推開男人,氣哼哼道:“你敢騷擾房東?這是我的地盤!”
偷香成功,霍總惬意地躺進沙發,雙手在腦後交叉,笑道:“我交過房租了。”
藍色鲸魚,法國定制,手工高定,總價值勝過房裡所有東西。
霍先生太無賴,關星今夜第無數次震驚,這不是她認識的霍總!
時針轉動到十二點,新的一天來臨,霍修眼中染上一絲困倦。
這次離開有太多事要交代,霍氏體量龐大,他的工作根本不可能全部托付給下面的人,光是分散業務就耗費了他一周的時間,就這樣都還剩了不少事項需要他處理。
更别說他還要和行動處盯着MK和霍佑的動靜。
關星将他的疲憊看在眼裡,最後還是沒說什麼,道了一聲晚安就關了頭頂的白熾燈。
等她洗完澡,霍修已經沉沉睡去,一八八的大高個窩在沙發裡非常憋屈。
想到剛才被占便宜的場景,關星頭也不回地回了床上。
隔着一道簾子,兩人各自進入夢境。
入睡前一秒關星想,霍先生的到來沒有她想的那麼别扭,他們還是非常和諧的~
如果第二天睜眼她沒有看見睡在身旁的男人,關星大概會一直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