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梁以曦愣神的功夫,他頭也不回地關上門,另一隻手牽起梁以曦,大步朝門口走去。梁以曦被他手心驚人的寒意吓到了,趕緊低頭去看。隻是他握她握得太緊,一時間她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門外等着的人見門打開,都有些震驚,不過更震驚的,是陳豫景朝他們伸出的另一隻手。
他的手心裡躺着一枚裂開的狹長瓷片。
梁以曦看着又是一呆。
“好久之前的了,你們估計也沒想到。不過這次她沒來得及用。”
說着,他看了眼梁以曦,神情溫和,隻是再看向那群人的時候,語氣漠然許多:“告訴何耀方,這是最後一次,沒有下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來了。”
何耀方這個人名響起,梁以曦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位就是和陳豫景有關那場八卦裡的另一個人。一個梁瀚桢提起都不免慎重的人。
那些工作人員在聽到人名後,也變得謹慎許多,沒再多說什麼。
出了樓,一路朝山腳走。
感覺到什麼,梁以曦回頭看了眼。
房間裡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陽台上,正朝他們望來。雖然周遭光線已經很沉了,斷斷續續地透過枝桠間的縫隙彌漫過來,山霧聚集籠罩,但梁以曦還是被她驚人的美貌震得腳步遲疑。
她沒見過這麼美的人。就好像那副刺繡上的孔雀,翎羽華麗、姿态絕豔。
隻是不像活人。
她看着他們離開,目光也像一針一線繡出的,透着密密麻麻的冷意。
“别看了。”
陳豫景拉了一把梁以曦,讓她緊跟上前。
他沒回頭,半晌想起什麼,笑道:“看了回去要做噩夢的。”
梁以曦:“……”
“啊?”她沒被那個女人吓到,倒是被他吓到了。
陳豫景轉頭瞧她,語氣裡笑意更明顯:“我第一次見她,回去做了一晚的噩夢。”
梁以曦愣了愣:“第一次?”
“嗯。七歲的時候。陳必忠帶我來的。她見到我就沖上來想撕碎我。之後每年我生日陳必忠都帶我來。何耀方的意思。小時候,我一到過生日就發燒。”
梁以曦不知道說什麼了。
“可她不是你——”過了會,她小聲嗫嚅。
陳豫景截下未出口的那個稱呼,依舊笑道:“對。”
兩人走得不算快。
文森确實等在山腳。見他們下來,朝陳豫景微微點頭,便先進了後面一輛車。
“喏,你要見的文森。”
陳豫景竟然還開起了玩笑,态度也和來時截然不一樣。梁以曦能感覺到他情緒的放松。面對他心情奇好的打趣,她沒說話。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梁以曦不是很明白。
陳豫景給她系上安全帶,擡頭的時候注視她明媚的面容,忽然伸出手心碰了碰。
梁以曦再次被他掌心僵硬的冷意弄得一個激靈。
“因為他們都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