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雖然她之前也想到過那支鋼筆的“用處”,但拿在手裡左看右看,實在沒什麼特别的。這趟回來本就沒帶什麼課業上的東西,自然也想不到那支鋼筆。
聞言,秦歸如真是哭笑不得。
說實話,他常常覺得自己妹妹的這個女兒被梁瀚桢保護得太過了。其實是很聰明的一個孩子,可某些時候,思維卻很簡單。說好聽點,是天真純善,說得不好聽,那就是不知輕重。她随心所欲慣了,也被慣得随心所欲,面對一些人和事,個性先行、顧慮在後——這樣的性子,如果沒有人護着、貼心護着,那是會吃大苦頭的。秦歸如十分清楚梁瀚桢有多護着他這個女兒,簡直就是無法無天都任由,可問題是,現在梁瀚桢不在了。
“回去後把鋼筆寄回來。我給你看看。這件事你還和其他人說過嗎?”
梁以曦搖頭。她那會差點就全告訴陳豫景了。
“現在住在哪裡?”秦歸如敏銳道。
梁以曦硬着頭皮撒謊:“和小年一起住在學生公寓。”
她可不敢說和陳豫景“協議同居”的事。還有被陳豫景時刻監視的事——現在這個人還派人在附近看着她的行蹤呢。
章叙清對秦歸如說:“學校應該還是安全的……實在不行,等彥庭過去,拜托他多照應下。”
梁以曦剛要拒絕,就聽秦歸如語氣嚴肅道:“就這樣。一定要當心。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知道嗎?”
“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和家裡說。再自己拿主意?!”
好一會下來,秦歸如的臉色還是很難看,氣得不輕。
梁以曦趕緊搖頭,說不會了。
晚上回到房間,梁以曦又有點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這件事告訴了舅舅舅媽會怎麼樣。江宏斌的事在秦歸如的審視下變得疑點重重,她想,回去一定再好好看看那支鋼筆。
陳豫景打來電話的時候,她還呆坐在床沿,整個人雲裡霧裡的。還有些害怕。
他察覺她的走神,問的卻是另一件事。
“今天有人去你舅舅家拜訪了?一起吃了晚飯?”
梁以曦梗住,半晌陰恻恻:“……陳先生,你不覺得你很恐怖嗎。”
“就像恐怖故事裡的大反派。”梁以曦補充道。
陳豫景不在意笑,隻是問:“是不是?”
“是是是!還想知道什麼?哦,是的,我舅舅還想讓他去了英國照應我呢。”大小姐氣不打一處來,語調漸漸上揚,整個人變得雄赳赳。
聞言,陳豫景不作聲。
不過在他的沉默裡,梁以曦走神發現,自己好像不是那麼害怕了。
“陳豫景。”
“嗯。”他語氣陰沉,估計已經派人去查許彥庭的來路了。
“江宏斌的事我告訴我舅舅了……”公主語氣忐忑。
陳豫景微愣。
“沒事。”他知道她在顧忌什麼,随即道。
“不會有事的。”緊接着,他又放緩語氣,對梁以曦保證:“這件事不會再牽扯人進來了。”
“真的嗎?”
“真的。”
陳豫景比任何人清楚彙富銀行的事波及面到底有多廣,想要息事甯人的,不在少數。
“你說的。”梁以曦追問。
陳豫景笑:“我說的。”
得到了兩次保證,梁以曦沒再說什麼。
她垂眼看着拖鞋,毛絨絨的白色,晃了晃,感覺身上輕松了點。
過了會,她歪倒在床上,小聲咕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嗯?”陳豫景輕聲詢問。
“就是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感覺自己好像反派手底下的小喽啰。”
“被你拿捏。還被你監視!”梁以曦咬牙忍辱。
陳豫景:“……”
“謙虛了。曦曦。”陳豫景好笑。
他耐心哄她:“你才不是反派手底下的小喽啰。”
“你是反派效忠的曦曦公主。”
他語氣難得,說出來的話帶點違和的可愛。
梁以曦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