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by顯然沒料到,一路噔噔噔、斜眼震驚着,反應過來,已經被陳豫景拴進了馬房。
梁以曦抱臂坐在對面的橫闆上,臉頰不知道因為凍的還是氣的,已經紅起來,她瞪着陳豫景,忽然發現他照料馬匹的動作十分熟練。
說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Ruby。
可他甚至知道怎麼安撫情緒明顯焦躁的馬匹,連轉身找來馬刷清理鬃毛的手勢都是正确的。
Ruby和她一起觀察陳豫景,不過很快,Ruby表現出了幾分滿意。
她甚至眼神示意陳豫景往食槽裡添些新鮮的幹草和多汁的胡蘿蔔。
梁以曦:“……”
眼見陳豫景頗有阿谀的想法,梁以曦隻好硬着頭皮開口攔下:“現在不要喂。還沒到時間。”說完,她指了指一側牆上的時間表。馬匹喂食講究少食多餐、一頓分次。尤其是這種平時運動量還算固定的馬匹,飲食上就需要格外注意。喂多喂少都不好。
見狀,Ruby心虛地低下頭,仔細觀察起兩隻前蹄和地表的摩擦系數。
“你不是不會嗎?”
她之前問過,他說他沒騎過馬,也沒怎麼接觸過馬。
陳豫景走到一旁洗手,聞聲回頭看她,見她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看他的眼神懷疑得很,質問的語氣卻有些孩子氣,便笑着說:“是不會。但屢次爽約,怕惹你不高興,就先請教人學了學。”
他說完,梁以曦有些怔住。
不知道是他徐徐道來的時光過于遙遠,還是他話語裡顯而易見的寵溺。
她的世界早就天翻地覆了。
他卻還想着戛然而止的前緣。
真是奇怪。
他難道不知道現在不适合花前月下了嗎。
梁以曦不明白。
她扭過頭,望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明亮月亮,寒氣瑩瑩的。
過了會,感覺到身邊人的靠近,梁以曦沒有轉回去看他,隻是說:“我現在沒法相信别人。”
陳豫景歎了口氣:“我知道。”
想起先前陳必忠跑來的态度,梁以曦軟下語氣:“你還是别管我了。你爸要被你氣死的。”
陳豫景卻語氣漠然道:“那正好。”
梁以曦:“……”
她對陳家不是很了解。
之前也隻是聽梁瀚桢聊過幾句,說陳家早年和鐘家聯姻,是陳豫景祖父定下的。隻是不到兩年就離婚了。陳豫景的母親鐘淑雯改嫁,之後一直定居國外。這在圈子裡不是什麼稀奇事。陳家一門仕宦,陳豫景的祖父不是銀行系統的,但也搞經貿這塊,位置不算高,多少也有名有姓。後來和鐘家也算強強聯合。
還有一個隐秘的八卦,說起來就比較離譜。
這個時候,好奇心還蠻重的、二十歲的梁以曦忽然想到,她扭過頭悄悄去打量陳豫景。
說實話,他看着,和陳必忠,确實不是很像。但也可能是像媽媽。
陳豫景正同她一道望着窗外,他修長堅實的手臂就搭在窗沿上,大衣挺括,襯得他肩寬背直。月光從深藍的夜色裡浸潤過來,籠罩着他一側輪廓分明的線條,和觸目尤為清冽的眸色。
梁以曦想起兩年前初見的那個夏天。
後來她打網球的時候還走神想起過他一次。
實在是很英俊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