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色對卧室内的暖光攻城略地。
整個房間裡的色調變得不可思議起來,明明不是在夢裡,但是卻讓人感覺好不真實。
書瑤沒法控制住眼睛,不由自主地被眼前這張臉給吸引。
個人情感是主觀的東西,周時聿這副皮相骨相卻是優越是客觀的。
不同色調的光線交融貪戀在男人的臉上,從微抿着的薄唇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劍眉星目之下最魅惑人心的那顆紅痣。
一樣的,書瑤也管不住自己的手,就緩緩地伸了出去。
在指尖觸碰到那顆淺淺的紅痣時,一股實感的涼意,通過指尖傳達到大腦,書瑤才真正認清這不是夢裡。
“我以為是假的,怎麼會是真的?!”書瑤被自己的認知吓了一跳。
她立馬收回手,往旁邊的位置挪了一片距離,但她自己不知道的是,原本她糊裡糊塗睡着的時候就已經趟在了床尾。
此刻一挪的動作,直接給挪到大床之外的位置,書瑤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經受不住重力的作用眼看就要掉到木地闆上了。
但是頃刻後她身體觸碰到的不是冰冷的地闆,是男人寬厚的胸膛。
是周時聿接住了她,兩人一同跌落到木地闆上。
準确地說,是周時聿第一時間過來護住剛剛即将跌到地闆的書瑤,于是變成周時聿在地闆上,書瑤在周時聿這個人肉墊子身上。
跟剛剛指尖冰涼的觸感一樣,對方周身帶着寒氣,很明顯是在室外呆了很久才進屋子裡來的。
“什麼真的假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
因為兩人是緊緊挨在一起的,男人說話時連帶着輕微的胸腔共鳴都被書瑤捕捉到了。
她才後知後覺兩人此刻的距離,過分的親密了。
于是她掙紮着起來,嘴裡還不忘嘟囔着回應:“睡懵了以為在做夢,夢裡的不就是假的麼。”
話音剛剛落下,她起身到一半的動作,好巧不巧又被不受支配的雙腳給使了壞。
腳上穿着的白色襪子跟幹淨光滑的地闆,根本起不到什麼摩擦力,書瑤就這樣水靈靈地又撲倒在了男人的懷裡。
這次書瑤的臉是直接埋進男人的胸膛的,手也慌亂下按在男人的腰腹之上。
第一觸感是她的鼻子有點疼,這人的身體怎麼跟地闆一樣硬!
書瑤又想起在泊源酒店那個暴雨停電的夜,當時她不小心看到的,周時聿平時一絲不苟的襯衫之下是有胸肌和腹肌的。
隻聽見極其輕的一道淺笑聲,緊接着對方帶着逗弄的語氣詢問,“現在知道是真的了?”
聽到這句話,書瑤更沒臉擡頭。
這人不會是以為她是故意又撲倒他的吧。
好丢臉,直接讓她埋死在這胸膛裡算了。
反觀撐着雙手,趟坐在地闆上的周時聿,他倒是神色自得地看着隻露了個腦袋的少女。
少女的頭發很細軟,貼着圓溜溜的腦袋,上面還戴着一個很萌的小兔子發箍。少女此刻就像隻小兔子一樣,埋在他的胸懷。
小兔子是真的可愛,周時聿想。
于是他一整晚的不愉快,都在此刻消失殆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臉頰的溫度,被對方已經回暖的體溫一點點給傳染,越來越熱,書瑤才終于是抵不住了。
她這回學聰明了,也不着急起身站起來,而是起身轉為坐到了地闆上。
待坐好之後,才想起詢問對方出現的原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卧室?!”
話雖然是質問的語氣,但是書瑤此刻根本沒底氣看對方,目光都是閃躲到其他地方去的。
一旁的周時聿低着眼眸沒有回答,而是把剛剛他随手帶上樓的手機遞給書瑤。
手機裡有接連好些個周時聿給書瑤打的電話。
他想了想事情的經由,也不禁在心裡嘲笑自己沒出息。
大概一個小時之前。
周時聿從顧家離開之後,想都沒有想直接開車來了雲臨名邸。
開車的一路,他腦子裡都是書瑤和那個男生的背影,車速快到被路上的攝像頭拍了好幾次。
直到車子停到别墅門口,周時聿才稍微冷靜一些,還能顧及到先給人打一個電話。
入秋的夜晚,在安北這個城市,氣溫不過也就幾度。
周時聿倚靠在車蓋前,看着撥出去的電話,一遍遍無人接聽再最後被自動挂斷。
真的煩躁。
一向愛看熱鬧的商序正是在這個時候,再次發來微信消息。
商序:「你真不管管書瑤妹妹,聽說他們國外留學的都玩得比較花,小心人家帶着妹妹花天酒地去。」
這條消息就像被劃破的火柴 ,一下點燃了周時聿心中已經頹廢的荒原。
他立馬撥通蘇知薇的電話,他知道在國内,書瑤和蘇知薇的關系最為要好。
電話很快接通,周時聿沒給對方先開口的機會,直接問:“書瑤在哪裡?能幫我聯系一下她嗎?”
對面明顯是愣了兩秒,完全想不到呼風喚雨的周時聿,會有如此卑微求人幫忙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