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被二人消滅殆盡,岑湘除了身上一點皮外傷外,并無大礙。接着在百裡兮蝶的幫助下,她将岑沅的屍體埋葬,立起一塊石碑,刻上“藏虛門岑沅”幾個字。
她手裡緊緊攥着岑沅的玉牌,泣不成聲。百裡兮蝶溫言撫慰這個失去親人的女孩。
如今藏虛門唯剩她們在昭都相互扶持,百裡兮蝶下定決心,不會再讓岑湘經曆相同的慘劇,定要護她周全、帶她回晟國。
“阿蝶,我沒有哥哥了……”
女孩痛哭不止,抽噎着尋求百裡兮蝶的庇護。百裡兮蝶自是答應的,甚至同意與她結為姐妹。
她們即刻啟程去往晟國,百裡兮蝶摸了摸頸下吊墜的寒石,沒有異動。
“果然,寒石僅能察覺魔修的本體,換個殼子就無法感應了。”她一面思考,一面向岑湘分享昭都的糕點。她伸出手,莞爾一笑:“雖不如晟國的好吃,但尚能果腹,想必岑沅也不願見你為他日漸消瘦的。”
岑湘警惕地盯着眼前之人,漸漸感覺她沒威脅了,才一把奪過糕餅大口吃光,完事不忘舔淨手心,然後繼續狂哭不止。
百裡兮蝶憐惜不已。
若是她早來一步就好了。
風無羁給的寒石有追蹤息風教之徒的功能,且能克制他們的力量。不過百裡兮蝶漸漸意識到,寒石同樣能篩查出魔族和服用百日仙者,因此這石頭實際的功效應是與魔核起反應。
由于其冰寒徹骨,風無羁取了這名字。百裡兮蝶知道它曾是奉天樓一位殊死與魔教抗争的長老真人的遺物,卻不知其具體來曆。
晟國有不少人服用百日仙,其中不乏包括一些她以前仰慕的大能。百裡兮蝶非常失望,可她對此無能為力,所以當時她不會對朱子曦趕盡殺絕,何況朱子曦還是遭人陷害的。
她無法左右旁人,隻能堅定志向走自己的路。
除魔衛道,任重而道遠。
*
朱子曦消息滞後,許久才知逆黨一事。紫萍宮也露出獠牙,大舉進攻重霄門。門派間的争鬥外人不好幹涉,他們一行人的精力大多放在解決京城的魔物亂潮上。
數日的圍剿還是卓有成效的,昭都的魔物愈發收斂,鮮少有大肆傷害民衆的行為。并且昭國的軍隊也加入平亂之中,朱子曦的工作輕松很多。
見魔物消耗得差不多,姚遠頤偷偷離開大部隊,到一偏僻處取下腰間的玉牌。玉牌上書着“姚若思”三字。
她不想當姚家的姚若思了。
這段日子重霄門傷亡慘重,少她一個不會有人在意。
散去部分修為後,姚遠頤扔下玉牌,然後高舉手中的劍,重重刺下。
玉牌閃現一道光芒,彈開她的武器,她也遭反噬,瞬間口吐鮮血。
不提前散掉修為,玉牌無法損毀;可若是廢了全部修為,她便無力再去破壞玉牌。
“不如去找朱晨珺,讓她來?”
因滴血認主的緣故,本人往往是難以破壞玉牌的。換做沒有血緣關系的人,反噬的威力則會輕很多。
值此兩難之時,郭白拾起滿是塵土的玉牌,細細擦淨。他俯視地上狼狽的少女,投下憐憫的目光。
姚遠頤不需要他人的憐憫。她起身擡頭,義正詞嚴向郭白讨要物件。
“要麼還給我,要麼你替我碎了它,帶去重霄門告訴長老們,記得說我是為保護市民同魔物奮戰不停,最後壯烈犧牲的。”
“好。”
咔的一聲,玉牌在“姚”和“若思”二字間斷裂。
與此同時,姚遠頤雙眼發白,突然暈倒。郭白迅速抱住她,用袍子遮蓋她的身軀,将人帶去尋仙齋。
解釋半天,微生憂和終于信了他的徒弟沒有拐騙少女。
郭白極少對文苑楓低聲下氣,更不曾懇求她救一個女孩。文苑楓聽了一堆好話,一股腦接下這任務,保證會把姚遠頤喚醒,并照顧得生龍活虎。
得到承諾,郭白這才動身前往重霄門完成姚遠頤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