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璎微頓,眼神微微迷茫。
她似乎忘了些什麼。
千百年來,受恒玉神女賜福的神玉色彩缤紛,唯黑白二色極為罕見,甚至可以斷言世間不存在這兩色的神玉。
璎囑咐姚遠頤此事不可對外提起,姚遠頤絕對值得信任,也絕對信任璎。
這位師姐表面玩世不恭,卻是一個細心謹慎的。璎身懷神玉之事,她當然一個字也不能洩露。
離開碑林之際,二人遇上兩個頭戴帷帽的女孩同守衛争論不休,于是上前打探。
此時璎回到白玉裡,說話語氣虛弱不少。
畢竟如今身體歸屬于朱子曦,她成了外人,有排異反應倒正常。
“碑林裡皆是重霄門德高望重的前輩,何人敢在此叫嚣。”
姚遠頤擺出代宗主的架勢,守衛對她畢恭畢敬,粉衣女孩反而氣焰愈發高漲,身後的黃衣女孩勸都勸不動。
“本姑娘來祭拜自家親戚,還得和你們報備嗎?”
“那你倒是說祭拜哪位,去門派裡開證明拿給我審查啊。”守衛弟子估計是煩透了,對眼前的姑奶奶語氣很不愉快。
“大膽!”
粉衣女指着鼻子罵守衛不懂事,黃衣女瞧見朱子曦,試探着輕喚她:“璎璎?”
朱子曦愕然,璎的人脈遍布整個昭都嗎?走哪都能碰到。
可是璎辨别不出二人的聲音。粉衣女聽了話,立刻湊到朱子曦跟前,揭開帷帽審視一番,大喜着拉來黃衣女,命守衛走遠點,别偷聽她們講話。
守衛心裡有怨,好在姚遠頤處事圓滑,三兩下說服對方,确認完身份将人帶進碑林僻靜處。
粉衣女小聲問過黃衣女意見後,才将帷帽摘下。
“璎璎好久不見。可還記得我?”
朱子曦知道黃衣女是當朝長樂公主周雨蓁後,璎即刻告知她粉衣女必是順康郡主周靜姝。
她們自小情誼深厚,此次定是周靜姝強行拉着周雨蓁偷逃出宮,不然不必隐瞞身份。
不過眼見小郡主活潑好動,不顯倦态,料想木鱗病尚未發作。
問及二人來碑林的緣由,周雨蓁似是難以啟齒,而周靜姝直接詢問朱子曦,姚遠頤嘴是否嚴實、人能否信賴。
“告訴阿姝,再多嘴把她趕出重霄門。”璎不留情面,她和周靜姝交情匪淺,經常互相開玩笑。
雖然說在幻境中大緻見過璎的過去,知曉璎與周靜姝關系極好,朱子曦仍不敢如璎所吩咐那般大方無視禮法。
朱子曦禮貌回應二人,周靜姝瞧她一臉正經,便收起原來的驕縱脾性,瞬間端莊淑雅起來。
從這位郡主的眼神裡,朱子曦看到了失望。
“與人有約,不便過多透露。今日多謝二位解圍,改日靜姝必登門重謝。”
話畢,周靜姝又朝朱子曦斂裙行禮,突然記起什麼,一臉緊張看向周雨蓁。
周雨蓁哭笑不得:“我們去看你師父。”
按輩分算,姚遠頤的師父是二人的小爺爺,來參拜一下無可厚非。
那周靜姝大可直接承認,何必說約了人呢?姚遠頤發現端倪,說要帶路,周雨蓁拒絕得幹脆,迅速帶上帷帽離開。
“走。”姚遠頤如同找到新樂子,興沖沖拉着朱子曦跟蹤二人。
即使周雨蓁十分小心,姚遠頤和朱子曦身手高強,兩個毫無根基的弱女子難以察覺。
姚遠頤美名其曰是保護人,實則抱着吃瓜的态度,一路鬼鬼祟祟。
林中風聲蕭蕭,周氏姐妹确實祭拜了親人,之後卻亂逛起來,路線不明,多半是不熟悉環境,找不到方向。
她們終于止步于密林中,遠處幾個男人圍在一堆讨論什麼,其中一人着紅色官服,其他人身穿重霄門門服,大概是重霄門的大人物和跟班。
周雨蓁和周靜姝盡力保持安靜,卻依然被輕易發現,當場揪出來審訊。
有長輩在,姚遠頤不敢放肆,沒法偷聽對話。朱子曦看見,經領頭的紅衣男子一陣擔保,重霄門長輩離去。
這時姚遠頤才擡手施法,繼續監視剩餘三人的舉動。
“李璇無?”
這個名字璎有些熟悉,但半天想不起。
幸有周靜姝講解。李璇無是璎母親家族的後生,在朝廷任官,此番是談及一些大賽和祭祀事宜,順道祭拜幾位李家人。
他們彼此都憋着心事不肯開口,前邊無話可聊,寒暄時扯了璎一嘴,說她多年不見性情大變,三人中僅李璇無疑惑了一下璎的生死。
問及正經事,周靜姝直率,厲聲質問道:“李璇無!我們蓁蓁苦等你這麼多年,沒想到如今你飛黃騰達了,另尋新歡,準備迎娶曹家女是吧。”
“還聽麼?”姚遠頤感覺接下來的話不是她該聽的。
“等一下。”
朱子曦遠遠看到,周靜姝已經掄起拳頭對準身前高大的男人,周雨蓁先一步抱住她的胳膊阻止,有些哭腔。
周雨蓁表示今日特地蹲守李璇無不過是為了和他一刀兩斷,此前種種希望對方放下。
聞言,李璇無鄭重反駁,解釋到他的婚事是家裡安排,他一定不會辜負周雨蓁。
長樂公主清醒且現實,提完分手潇灑轉身,僅留給李璇無一個背影。周靜姝緊随其後,不忘斥罵李璇無窩囊。
朱子曦本打算提醒李璇無有人謀反的事,璎卻勸她三思。
目前尚不清楚各方勢力所屬,況且早年李家衰微,不然璎的母親也不會不情願地嫁給璎父,估計他是幫不上忙的。
璎警告朱子曦勿要插手皇室之事,朱子曦應下來,向璎保證萬事以自己的安危為先。
姚遠頤瞥見朱子曦一臉凝重,于是拍拍她的腦袋,提出要帶她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