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裕王府找璎姐姐路上,朱子曦沒有抵觸玄晖,一直與他十指緊扣。
她向璎承認自己喜歡玄晖,借此交換璎的秘密。
即便如此誠懇了,璎依舊絕不開口,對往事諱莫如深。她反将一軍,追問朱子曦對玄晖的心意,認為朱子曦定會羞澀難言,放棄打探她的消息。
豈料朱子曦坦坦蕩蕩,說喜歡就是喜歡。
反正璎不是外人,也無法與外界溝通,不影響她改變心意暗戀其他人。
為轉移話題,璎問到:“其實我從來不理解你提過的原著什麼的。朱子曦,你究竟為何了解我們這麼多?又為何會來到這裡?”
璎提出了困擾多時的疑問。
以往她以為自己是不容于世的孤魂,不知來曆、不曉去處。不想她居然才是映霜,有這般坎坷的過往。
若不是恒瑜神女恢複她的記憶,也許她直至徹底消失都無法記起身世。
朱子曦解釋說他們出現在以前看過的一本書中,所以對很多人物和事情的發展能未蔔先知。
隻是如今許多事情發展與她印象裡不一緻,比如璎的提前死亡,玄晖在梁城被人暗算。
于璎而言這些事很神奇,但璎接受的很快,沒懷疑朱是子曦編故事糊弄她。
“璎好沒誠意。我對你推心置腹,知無不言,你卻什麼都不肯同我講。也是,我們相識不過數月,我不善讨人歡心,你對我設防是應該的。”
朱子曦越說越落寞,璎不吃她這一套,冷冷勸她擺正心思,早點辦完事,這輩子二人不再有糾葛。
玄晖察覺朱子曦忽然抓緊他的手,于是扭頭查看情況。他路上緊張得不敢說一個字,生怕對方斥責他輕佻無禮。
見女孩滿面愁容,他怅然若失,緩緩放開朱子曦,溫言道歉:“抱歉,是我行為輕浮。方才是形勢所迫,我……擔心久留朱府恐生事端,因而才……”
裝可憐裝過頭了。
朱子曦手心一空,有些小遺憾。她挺享受由信任之人牽引、無需他顧的狀态。
雖然二人舉止親密,可朱子曦并不自信玄晖對她有相同的情感。她更傾向于暗戀,省時省力,不必親自付出什麼。
簡而言之,她不準備主動争取這段感情進一步發展。
璎認為她太被動,朱子曦則堅持自己的觀點。
“你不是想成家立業嗎?難道要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共度一生?”
璎曾聽朱子曦規劃未來,其中有結婚一項。
反正璎甯願孤獨終老也得和心儀之人拜堂成親,她不理解朱子曦明明心有所屬卻無動于衷。
朱子曦回避問題,低頭揉了揉手,又朝玄晖彎起唇角淺笑:“嗯,我知道的。”
她内心五味雜陳。
小時候家裡老人思想老舊,認為女孩一定得找個好男人結婚,然後生孩子,至少兩個男孩,然後把心思全部放在家庭上。
結婚生子,在家帶娃,這是家人認為最适合女人的安穩生活。她順理成章将其納入人生清單。
可朱子曦親身的經驗告訴她,她不比任何人差,甚至自上學起一直是學校裡的佼佼者。
如今穿書重生,她仍不遜于同門弟子,獨自謀生不成問題,過得遠比以前潇灑自在,不必依靠旁人。
何況……她不能保證有人能夠一輩子不變心。
蘭因絮果的例子數不勝數。因為害怕背叛,朱子曦選擇逃避開啟所有可能。
此外,她有自知之明.
所愛之人心有所屬,且所屬之人不是她。
*
到達裕王府大門口,璎不停央求朱子曦放她出來,她思念姐姐心切,十分期待與親人重逢。
反正朱子曦懶得折騰,隻囑咐璎千萬注意言行舉止,别叫玄晖發現蹊跷,便把身體交給璎控制。
“可是你沒必要帶他啊。”
話音未落,眼前的黑霧散去,迎來一片光明。
陽光刺眼,璎以手遮擋,逐漸适應。
在白玉裡清淨慣了,璎見周圍車馬川流,聽人聲嘈雜,一時無所适從,于是木楞地杵原地,仰望裕王府高高的牌匾。
與三年前别無二緻。唯一改變的應該是門口的石獅子多了些裂痕。
“子曦?”
久久沒有答複,璎唯有遵從先前的承諾,好聲好氣領玄晖一同進王府。
對于玄晖,她另有圖謀。
世上再無朱晨珺,此後這具身體的主人另有其人。璎認為有必要告訴她姐姐,朱子曦于玄晖有情。
朱子曦為人極軟弱,逆來順受許久,怕是無法推辭她大姐姐說親。另外三哥朱晨瑞與自己有嫌隙,萬一他籌謀讓朱子曦去聯姻,也能叫姐姐幫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