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正嬸分開,林安然看向李香蘭:“媽,我真要下地啊?”
她穿來第一天,就把自己給嫁了,穿來第二天就要下地幹活,她這是什麼人生疾苦?
李香蘭歎息:“胡花花都已經說出什麼地主小姐的話來了,你要是再不下地就得被人說了,這也就罷了,要是被人舉報就完蛋了。”
林安然頓時塌了臉:“可我不會幹活啊?不對啊,這都十二月份了吧?大冬天,地裡還有什麼活?”不應該貓冬了嗎?難不成挖水渠?她曾聽奶奶說過,以前他們就是大冬天沒啥活幹的時候去挖水渠的。
林安然看看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都說女人的手就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她想象自己要去是地裡幹活,整天玩泥巴,把手弄得又粗又糙還黑乎乎的,就像是自己的臉變得又黃又黑又粗糙蒼老一般,就無法接受。挖水渠太累了,她可幹不了。下地幹農活也不成,她不想做個隻會種地的村婦。
李香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麼沒有?你忘記了,現在正是挖木薯的時候,等過些日子糖廠那邊傳來消息,還得砍甘蔗呢。”
這個時候甘蔗也能砍了,但這甘蔗不是你想砍就能砍的,是要看糖廠的安排。畢竟甘蔗砍下來之後還得大貨車運去糖廠,要不然沒人收曬了十天半個月的,甚至一兩個月的,甘蔗都曬成甘蔗幹了。一年的收成也全都打水漂了。
“不過挖木薯的活也不是很累,等會兒你去跟小封搭檔,讓他幫你多幹點,也能湊活過去。”李香蘭越想越覺得可行:“等會兒你不是還要去給小封送早飯嗎?正好就留下來跟他一起,我跟記分員說一聲。”
林安然:“……我能不去嗎?”
李香蘭:“你想當地主小姐?”
林安然:“……”她想啊。可是這個時代她不敢說。
林安然吃過早餐,帶上個水煮蛋和兩根紅薯,又用二哥寄回來的軍用水壺裝了一壺水,便去找封停了。
水秀村靠山,山腳下有一大片水田,這些都是用來種水稻的,這會兒晚稻都已經收割完畢,就連稻草也都收回去了,遠遠看去隻見阡陌交織,青山為界。
還有幾個山坡,因為地勢高灌水難,無法種水稻就都用來種玉米,紅薯,木薯,甘蔗等農作物。
甘蔗地在最遠的地方,較次是木薯地,所以林安然走了半天才到地頭。
“喲,安然怎麼來了?”有站起來擦汗的嬸子看到林安然,雙手杵着鋤頭,笑着打趣道:“不會是來給封知青送吃的吧?”
不遠處知青負責的地塊,盛世庭聽到聲音扭過頭來看向林安然,雪膚花貌,娉娉婷婷的女孩落落大方,笑得眉眼彎彎,聲音就像山泉水清清甜甜的:“是啊,我怕他餓了,就給他送點吃的。”
總不能說自己起床晚了,害得封停沒吃上早飯吧?
“這結了婚果然是不一樣,知道心疼人了。”嬸子指着知青負責的那塊地:“封知青就在那邊呢,快點去吧。”
“謝嬸子。”林安然走過去,正好就看到封停正在拔木薯。
那木薯莖稈有嬰兒手臂那麼粗,葉子掉落後在上面留下一個個突起的痕迹,有半圓形的,圓形或者馬蹄狀的,抓在手上有點兒擱手,不用力就不會疼,但用力的話隻怕就很疼,不過封停一腳踩在田壟上,雙手抓住莖稈用力,微微的弓着腰,全神貫注的發力,沒一會兒田壟開始裂開,一根根比林安然手臂還要粗的木薯就顯露了出來,沒一會兒整根木薯都被他拔了起來。
上面有六七根又粗又長的塊莖,林安然估摸着得有幾十斤,可是封停輕輕松松的将它整顆拔了起來,又抖擻了一下上面的泥土,這才扔到一旁,一旁的李瓊趕緊上前拿刀砍下,清理幹淨上面的泥塊,一一放進籮筐裡,等裝滿兩個籮筐就可以挑回去。
林安然站在田埂上,看着封停那被曬成麥色的臉上劃下一滴汗,渾身上下散發着緻命的荷爾蒙,讓她不由得喉頭發緊,眼睛更是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封停若有所感,回頭看到林安然站在田埂上,斜跨這軍用水壺,手裡拿着一個葉包,想也知道裡面應該是裝着吃的,一陣風将她額前的青絲吹亂,她美得驚心動魄,可封停隻看了一眼就轉開了目光。
他很清楚她不是來看望自己的,也清楚她那些吃食不是給自己的。他不會自作多情,可轉頭的一瞬間,他心裡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惱。
昨晚才在他懷裡睡得香甜,白天就當着他的面給别的男人送吃食,她确實很好。
想到這裡,封停心裡更煩,大步朝下一株木薯走去。
李瓊見狀心裡不由得一陣甜,她就知道封知青心裡有她,在她面前他對林安然根本就不屑一顧,就是為了讓她安心。她轉頭看向林安然,眼底露出一絲鄙夷:林安然就算是耍手段嫁給了封知青又如何?封知青對她可是不屑一顧,心裡隻有她。她算盤打錯了。
封停的反應讓林安然懵逼,他這是啥意思?明明都看到她了,竟然還招呼都不打掉頭就走?無視她?新婚第二天,他就敢無視她這個新婚妻子?還是在李瓊面前,林安然瞬間就怒了,封停啊封停,你真是好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