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嬢嬢吃完飯後,崔爺爺一邊和她聊一邊拉扯着讓崔行給她打包了點菜回去,“都沒誰動過的菜你就拿回去吃,家裡就我和崔行安安幾個,老大他等會就回去,多熱幾次就不好吃了,你可别嫌棄我這個老頭子啊。”
“哎喲哪裡的話啊崔叔,你盡說這些……”
菊香嬢嬢來時提了一袋米,回時兜了一整碗雞。
崔爺爺:“崔行,你去送送你菊香嬢嬢,天太晚了走夜路不安全。”
崔行應了句,拿了個手電筒就跟着那嬢嬢後頭,他們在屋裡還能聽到那嬢嬢在趕崔行回來的聲音。
“今兒十五,村裡頭喝酒的人不少,外頭回來吃飯的也不少,碰見個渾球的指不定遭什麼事呢。”崔爺爺搖着頭,說着有點累了就先上樓了,崔明則是開始洗竈打算熬米湯。
熬米湯的水得多些,不如說在竈上煮飯水都得多些,火一大控制不住就很容易糊掉,糊鍋巴可難吃。一碗米配兩碗多的水,等米煮到半熟很容易用手碾碎的情況下米油也熬了出來,米湯濃稠挂勺,崔行盛了碗熱乎乎的米湯先讓張念安喝着,剩下的米用漏勺盛出來裝進電飯鍋裡用保鮮袋封着裝進冰箱,餘下的米湯用一個大碗盛好。
“這剩下的米你明天用蒸籠蒸着吃,就是席上吃的那種甑子飯,瀝水的米再用電飯鍋煮就沒什麼香味了吃着不好吃,實在不行煮粥喝吧,多放點糖。”
張念安喝完了一碗,崔行立馬給她盛了第二碗,張念安問:“不帶上去給琳琳她們喝嗎?”
崔行剛好刷完鍋,擦幹水的手順手在張念安頭頂又輕輕拍了拍,“特意給你一個人開的小竈,喝吧,多喝點。”
張念安捧着碗,忍不住笑了,“謝謝崔叔,崔叔你真好。”
崔明笑而不語地站在張念安身後,順着張念安的長發摸了把,似乎是覺得自己把她的頭發摸亂了,以指作梳把頭發梳順後就紮了個低馬尾。
張念安喝了一大海碗米湯,崔行就和小時候一樣剛好在張念安咽下最後一口的時候到了家,崔行看了眼碗底,對着崔明說:“又沒我的啊哥。”
“想喝自己煮。”崔明淡淡說了句,看見崔明衣領那塊有些不對勁,好像被人用力攥緊過一樣,就問了句,“你路上有碰到什麼事嗎?”
崔行活動了下右臂,不以為意地說:“送完人回來的路上在村口不知道哪家的多喝了點酒,蹲在馬路邊我從他跟前過,他嫌我擋路推了我兩下,一開始沒人勸,後來我說我是崔家的就被人勸走了,沒什麼大事。”
“記住臉了嗎?”崔明問。
“推人的那男的不認識,但勸的那個我認得,咋了?”崔行不解。
“沒事,要你明天還能見到那男的話認認臉,要是明天見不到了你就問問勸你的那家人,不經意地問就行了,要問你怎麼了就說我讓問的。”
張念安站在一旁看着崔明,不明白他的意思,崔行也不太懂,崔明歎氣把張念安吃完了的碗扔給他去洗,一邊收拾一邊說:“村口人多的地方喝醉了酒鬧事都沒什麼人勸的話,除非他家裡有點東西村裡人都不想得罪他,但你一說出你姓崔就有人勸了就證明他惹不過我們。而且勸的那人極大可能和喝醉酒的那人關系親近。”
“這次被勸走了那醉酒的人什麼反應?”
“被三四個男的壓着,說要喊人搞我什麼的。”
“問題來了,要麼這人特渾沒人敢管,要麼這人關系不一般沒人敢攔,酒品見人品,這事你要是近期不了結了他還有喝醉的下一次,你膽敢保證下一次會不會就他一個人犯渾?”崔明挑眉将其中利害全說了出來,“村裡比一切地方要更難纏一點,因為他們更不要臉面,而且地方就那麼大他們作威作福慣了很容易腦子不清醒下次直接鬧到家裡來,所以要一開始就把這事說清楚。”
“你明天或者什麼時候就去問問,放心大膽地問,就說是我說的。”
收拾好了東西崔明就帶着一大家子滿滿回去了,包括琳琳崔钰他們三,琳琳哼哼唧唧好一會就是不想走,好說歹說被她爸勸走了。
經過村口的時候一溜的車在路邊上排着,有個口齒不清的男聲還在那叫罵,旁邊一群人端着酒的在陪着笑臉勸。
“什麼東西,不就一個姓崔的,這村裡我就是弄死了個人都啥事沒有!擋我路了我就弄死他!”
“诶謝哥,我知道你本事大,但這事吧……”
崔明安排好了家裡人,一下車就冷了臉,但聲音還是溫和且帶着笑意的,“因為他姓崔,這就是理由。”
同村的人在聽見聲的時候就打開煙盒迎了上來,崔總崔總的叫着。崔明謝了圍了一圈的煙,語氣沒什麼變化,反而還輕笑了下,一種帶着輕微的嘲諷意味的嗤笑,“是我眼尖看見我弟弟身上不對勁,他當了十年的兵受了什麼委屈也不會說的,把你們當人民群衆的慣着不計較,可我這個當哥哥的還是會心疼的。”
旁邊的人連聲應和,連連保證這事都是誤會都是不小心,絕對沒有以後和下一次之後,崔明才接過頂頭那人的煙,夾在指尖說了聲下次再聚之後上了車,揚長而去。
等車燈也看不見之後,圍在頂頭人身邊的人這才開始問:“那是誰啊,看起來怪瘆人的,我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頂頭人抖着手收起煙盒,擦擦額頭和後頸的冷汗,看了眼喝醉了的那人,心想這人是不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