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端着的東西突然消失,崔行吃的太快她還反應不過來,現在反應過來了捏緊拳頭給他背上邦邦兩拳。
“崔行!!!你無恥你無賴!小時候搶我零食就算了長大還搶我的你讨不讨嫌!”
崔行随她打,反正看她那架勢也沒真用力氣,比起生氣更像撒嬌,等張念安錘到累得氣喘籲籲,崔行把嘴裡的東西咽下說:“力度不錯,申請加個鐘。”
張念安白了他一眼,已經沒心思跟他吵架了,獨自沿着河邊走,崔行賤兮兮地跟上去戳戳她肩膀,摸摸她頭發,張念安皺眉回頭怒視他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無辜地看回去,張念安被煩到已經沒脾氣了,崔行再怎麼戳她都沒了反應。
崔行沒得了回應,側着身子探頭去看張念安的臉:“真生氣啦?”
張念安偏過頭不理他,他換了個方向又問:“不會哭了吧?”
張念安低頭悶聲走,完全不理他,崔行左探頭右探頭的問這兒問那,張念安分了心被自己左腳絆右腳的絆了一跤往前撲,崔行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讓她沒摔個好歹。河邊凹凸不平的青石磚摔一下可不是好玩兒的。
張念安驚魂未定,拍拍胸口把驚慌情緒壓下,崔行也得以看見了她的正臉,湊近上來:“什麼嘛,這不沒哭嗎,怎麼不理我?”
張念安想罵人想打人,但好像什麼都對崔行造不成傷害,反倒能把自己氣個半死,想了想還是在心底念了聲阿彌陀佛,一臉平靜地看着崔行:“因為你搶了我的臭豆腐,好讨嫌。”
崔行思考一會兒,指着路邊炒酸奶的攤子,“要不要吃那個,我請客。”
“哼,那我要吃最貴的。”張念安嘟囔。
崔行牽起了張念安的…手腕,帶着她去了攤前,一個個食品盒裡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果,最貴的是雙莓口味的,崔行就給她點了這個,各種能加小料通通加了一遍。
酸奶用的是張念安見過的一個大牌子,雖然知道大概率用的是臨期的但也安心了很多,不是什麼調出來的酸奶味兒的水;倒入酸奶後分了兩塊區域分别放了藍莓和草莓,不知道為什麼張念安總覺得不會很好吃的樣子……
草莓和藍莓被碾碎混合進了酸奶裡,酸奶也染上了淺淺粉色和淡淡的紫藍色,看着攤主的動作架勢張念安在心底默默買股,是切成方塊片還是卷成卷呢,切片是多少片卷又得多少卷?心裡計算着鏟子的大小和炒盤的大小,如果成卷的話應該在6卷左右,塊數就有點算不清了。
終于到了快裝盒的時候了,酸奶已經被抹得平整,接下來隻要鏟子輕輕一鏟……
可當攤主把炒酸奶用三角鏟戳成了不規則的散片後張念安很明顯的不可置信地“诶”了一聲。看着那碗炒酸奶被崔行接了過來,他用塑料簽子插起一塊酸奶片送到張念安嘴邊,張念安吃了一口心想:果然不太好吃,酸奶酸,草莓也酸,酸上加酸襯得她更心酸了。
“崔行。”
“嗯?怎麼了?”
張念安喂了口淺粉色的草莓味的炒酸奶給崔行,“如果今年你種的草莓有那麼酸的話,我可能會去一個種着甜草莓的地方定居。”
饒是崔行這麼不挑的人也被酸皺了眉,明白了張念安如此跳躍的話語,許下了承諾:“放心,師傅說最甜的是年前最後一場太陽的那一批果子,實在不行我挨個試,試到甜的那一棵苗就專門圈出來給你吃。”
聽到崔行的傻瓜,張念安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把那碗酸到流眼淚的炒酸奶塞進崔行懷裡:“那這個就全交給你了,我真不行了酸的我牙疼。”
炒酸奶化得不酸快,崔行走一路吃一路酸得打了好幾個激靈。
逛到沒什麼彩燈的地段了,人也少了很多,兩人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快九點了,決定往回走之後直接回家;哪知道越走越熱鬧,來時都沒什麼人的地方現在人都擠滿了,沿着河邊走又不安全,隻能讓崔行在前頭開路張念安跟在他身後走。
逆着人群走比順着人堆走要艱難得多,張念安又穿的是長裙,不是被别人踩就是被自己踩,往前撲了幾次崔行就扶了幾次,到最後崔行幹脆停下來把張念安護在懷裡等這陣熱鬧勁兒過了再說。
被擠到河邊了……雖然不安全但是四周寬松許多空氣都新鮮了。張念安從别人的手機裡看到了人擠人的原頭,好像是一隊穿着苗族服飾的景區專人在遊街,唱着山歌身上的銀飾互相碰撞時叮當作響,為了遊街順利才把遊客往街道兩邊趕,怪不得這麼擠。
人群擠着燈都看不見多少,張念安走在河邊的台階上能感覺到裙角已經被打濕了,走動間裙角黏在腿上後水滴滑落進鞋子裡。鞋子有些滑腳,河邊苔藓也滑,張念安由一開始的拉着崔行的衣擺到把住了他的小臂。
崔行看了眼出古鎮的路,還有着一段距離,依着張念安的速度差不多得走十來分鐘,誰知道這十來分鐘又會發生什麼事,這麼想着崔行在張念安面前半蹲了下來:“我先背你出去,這裡太滑了人擠人的不安全。”
“這不太好吧……”張念安有些不好意思,可沒等崔行再次催促她也趴了上去,沒辦法,鞋子裡進了水濕唧唧的不舒服,打滑的太厲害走的腳疼。
飛機袖的面料不是很柔滑的布料,是有些粗糙的棉麻質地,在脖頸處摩擦的時候有些癢有些刺撓;裙角的水張念安沒有擰,被崔行背起來的時候裙擺剛好對上了崔行的衣擺,微涼水珠洇濕了崔行後腰處的衣物。
被崔行背起來的張念安不用從别人的手機裡看遊行了,站在河邊低矮的台階上也能一覽衆山小地看清楚遊行的模樣,銀飾很漂亮、笑容很明媚、歌聲嘹亮悠揚,載歌載舞。
真漂亮,真開心。
察覺到崔行特意放慢的腳步,張念安趴低了些,鬓邊發絲垂落搔刮着崔行的頸側耳後部位,她附耳輕語:“今晚好開心啊,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