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半夜打來了電話,讓她去梅德奧海姆接紮克斯。
僅僅是幾周不見,黑發藍眸的特種兵便像是換了一個人,屬于少年的熱烈和張揚都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内斂的沉穩和悲傷。從看見紮克斯背後那把巨大的破壞劍開始,希森就猜到發生了什麼,這把劍是安吉爾父親為他親手打造的禮物,對他而言意義非凡,劍的傳遞也意味着性命與理想的傳承。
“安吉爾發生什麼事了?”她冷靜地問。
紮克斯張開嘴,想要訴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短暫的沉默過後,他艱難地擠出一點沙啞的聲音:“安吉爾告訴了我真相。他要求我和他決鬥,最後我赢了,但是——”
“安吉爾還活着嗎?”
“我不知道。”黑發特種兵如天空般湛藍的眼眸中溢滿痛苦,“傑内西斯用魔石封印了安吉爾,把他帶走了。但是這種程度的傷根本——希森,我們還有辦法救安吉爾嗎?”
沒想到上次替他們尋找的封印魔石最終以這種方式發揮了作用,陰差陽錯地暫時救下安吉爾。希森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他們還有沒有跟你說過其他事情?”
之前見面時她就看出安吉爾有求死之心,但他明顯還放心不下傑内西斯,不應該這麼快就選擇了斷。所以是什麼事情刺激了他?
“我聽到了一些,”紮克斯頓了頓,似乎在回憶,“安吉爾說荷蘭德比對了古代種的細胞和他們身上的細胞,結果完全對不上,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希森愣住了。
……愛麗絲說她之前賣花的時候割傷了手,她原以為是個意外,沒想到是他們采取了最直接的方法來确認真相。
她努力維持着表面的冷靜:“薩菲羅斯知道這件事了嗎?”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告訴他。”黑發的特種兵像隻做錯事的小狗一樣低下頭,“你是他最在意的人,隻有你能做到,所以我想拜托你幫忙。”
每個人都行走在懸崖邊上,搖搖欲墜,希森不知道自己拉住他們的後果是回到地面還是一起墜落,但是她别無選擇。
“我會去告訴他。”她的聲音冷靜得不像是自己發出來的,“紮克斯,我需要你幫忙找一個人,她很可能知道所有的真相,這件事我隻放心交給你。”
“好。”紮克斯擡起頭,甚至沒有過問是誰,“放心交給我吧。”
“她叫露克蕾西亞,這是她的身份信息和最後出現過的地點,根據情報她可能是用魔晶石把自己封印起來了。”希森把手裡的文件遞給紮克斯,“下個月底你會接到一個期限很長的空殼任務,作為這次行動的掩護。”
“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紮克斯背着巨大的破壞劍,仿佛年輕時期的安吉爾。走出幾步後,他又回過頭,“希森,你覺得……翅膀是怪物的象征嗎?”
“我的朋友曾經告訴我,翅膀是向往自由的人們的追求,絕對不是怪物的象征。”她說,“我認同這個說法。”
“這位朋友一定是西斯内吧,她也和我說過同樣的話。”紮克斯笑了起來,和以前一樣燦爛而明媚,“我明白了,謝謝你,希森。”
她在訓練場裡找到了薩菲羅斯,神羅将軍正在對第二梯隊的特種兵進行考核——或者說單方面的碾壓。于是希森在等候室裡一邊享受這場暴力美學,一邊在心裡組織語言,嘗試盡量表達得委婉一些。
塔克斯的職責也包括記錄特種兵的評級和數據,因此來來往往的人都沒有對她太過在意。熱血沸騰的少年們豎着進去,又橫着出來,銀發的1st不到一分鐘就能結束一場戰鬥,訓練場很快便不剩幾個人。唯獨一名少年在測評結束後沒有離開,而是在角落裡猶豫了許久,最終像下定什麼決心一樣來到她面前。
“那個,希森前輩,很冒昧打擾你……”他的聲音十分緊張,“我一直想要找機會和你道謝,謝謝你上次救了我。”
希森愣了一下,确認自己的記憶中并沒有這位少年兵:“抱歉,請問你是?”
“我叫菲利,以前是3rd,今天通過考核晉升成為2nd。”少年結結巴巴地回答,“上、上一次在列車上,你把我從雪崩手裡救了回來,還送了我巧克力——克勞德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