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原嗅到了不二身上透出的些許怨氣。在不經意間,他離遠不二半個拳頭的距離——他雖然也對那位挖了他線下街機對象的牆腳的經理頗有怨言,但可不是唯一一個弟弟被挖牆腳。還是離這種怨婦遠一點為好,省得被影響。
話也是不能停的,稍有不慎就是自己遭池魚之殃。水原沉吟半晌,答道:“他的話,根據裕太——”
“‘他’?”不二眼睫顫了顫。
水原覺出不二的意外,奇怪地望了眼他,“裕太沒跟你說嗎?那經理還是選手呢,明年你們很有可能在都大賽上對上。”
不二聳聳肩,“不,裕太多稱呼他為‘觀月前輩’,提起他時都是說如何指教他的打球方式,然後就說起自己的感受。雖然字裡行間都是對那位前輩的推崇,但很可惜文字中沒有用過其他有明顯性别指向的代稱。再加上是位經理,所以我以為是位……女性。”說到“女性”二字前他頓了頓,吐出這二字時咬字又格外得高深莫測,彎起的嘴角與眉眼似笑非笑。
捕捉到不二微妙的情緒變化,水原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番不二,才咂摸起他方才的話——啧啧啧,剛剛的寒意應該不是他的錯覺。呀,這怨氣好像更深了一點啊。因為本來以為是個年上女性前輩,所以還抱有看弟弟桃花運樂子的心态嗎?嗯嗯,這種想法真是适用于每個被天降系打敗的青梅呢~
“所以,水原,裕太眼中那位經理是何許人也?”不二仰起頭,笑容燦爛地看着水原,以目光逼停了水原腦中在他看來的、亂七八糟且不該有的想法。
水原接受到不二的意思,懸崖勒馬般地沒有繼續思考下去,“咳!黑色頭發,啊對了,頭發還有點卷。疑似有潔癖,訓練用的機械設備總是令人放心得幹淨。嘴有點損,但是提的建議和方針都很有用。”
“你确定…這不是在說你自己?”不二臉上的笑容透出幾分古怪。
“怎麼可能?”水原仿佛是吃了蒼蠅般皺起眉,甩甩頭,“我又沒潔癖,再說裕太說過我的頭發比他稍微卷一點。”他隻是讨厭别人的汗而已,和裕太描述裡的那位還是有區别的!
不二對水原的辯解保持着“先質疑,再質疑,最後還是質疑。”的精神:“你真的沒潔癖?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滿身是汗的人靠近你?”走在自己身邊的這位更是第一個(重讀)敢對他弟弟下手的黑色卷發男(重讀)呢。
啊…這火果然還是燒到自己身上了。水原小聲嘶嘶倒吸着涼氣,他對遠在聖魯道夫的那位隻知姓名的經理多了幾分不爽。他又轉念一想,難不成不二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他和他一起同仇敵忾?也不是不可以,可得分情況。現在就不是吳越同舟的時候。
“不二君,我們不妨換一個角度思考吧。”水原皮笑肉不笑地朝不二咧出一個居心不軌的弧度。比起現在摸不着的觀月經理,他更樂意拿面前這位哥哥做消遣。
不二看出水原的壞心思,卻作出洗耳恭聽的樣子:“意思是?”還特意撩了撩左耳的碎發,讓耳朵露出來。
“我覺得……”水原一本正經道,“或許,你弟弟就是特别招黑發卷毛的體質。”切原和裕太好像在他不知道地方混熟了。要不是切原犯迷糊把群聊當成私聊,他還不知道這倆會私下交流各個甜品店新上市的甜品。嗯,也就說這倆關系已經熟悉到這種程度了。
呵呵呵,還以為水原會說什麼事情。原來是想把鍋都甩到裕太身上啊。不二笑彎了眼,他已在心裡打定主意明天部活的時候投喂水原一些好吃的東西,比方說把抹茶奶油芯子換成芥末醬芯子的奧利奧餅幹。
不過,就算是在某種意義上手握劇本的不二周助,也不會料到,将來的水原再談起這種奇怪的體質,主語就變成了自己。沒準不二家就有這種體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