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宮氏兄弟瞪大雙眼來回掃視着水原與北了——什麼時候這位像機器人一樣的前輩會說出這種……溫暖人心的話來?
“信介隻是說話做事簡練,又不是真的是機器人。”水原說完自己倒是扶額一歎,哎,前兩天自己說什麼來着?比起人生是不斷的選擇題,他看是不斷的打臉吧。他有些埋怨地向北丢了個眼神,“我就那麼像貪玩玩到天黑的人嗎?”說着就走近北。
北淡淡看向企圖從宮氏兄弟後面擠到他身邊來的水原,以目光制止了他的行為,“悠也,不是像,而是你就這麼幹過。和他們打個招呼吧。”
一針見血的言彈準确命中獵物破綻。大概對于水原就是這種感覺吧。
這下,在北面前的,就是三隻被正論拳KO的“喪家犬”。
“水原悠也,國二,以前是打二傳的,現在因為各種事情所以沒進排球社團。”老實下來的水原簡單介紹了下自己,“我聽信介講過你們的事情。噢,我祖父是信介他們家的領居,我和信介也就是常人口中的發小關系。”
宮治率先接話:“水原君是哪個初中的?打二傳的,有出過正式賽嗎?”
雖然宮侑沒有來得及講話,但他那豎起的耳朵與頻頻掃向水原的視線可以看出他也很關注這個問題。争強好勝的雙胞胎是不會放過任何潛在的對手的。
這會兒反而是北被這三人擠到了後頭。北看向被雙胞胎夾在中間的水原,這場景讓他頗有既視感,印象中他去東京看望水原一家也有這種場景。不過……他看向水原,非是刻意去計數,也不是說這兩次談天的氣氛上有大不同。
可比起那一次,水原興緻更為高昂,意氣似乎要從他的言行與眉宇間飛出來似的,好些話都是由他起得頭,似乎在人群中跳出來般——問問阿治阿侑都遇到過哪些難纏的對手,說說自己又碰上過哪些影響深刻的對手。
就如同……北在記憶中搜尋着吻合水原現在模樣的場合,就如同在說起那些電子遊戲與漫畫之類的模樣。差異之處在于,以前的悠也像是在唱獨角戲,而現在有了對戲的對手。
所以,當初何必壓着自己性子呢?默默聽着三人對話,北暗暗搖頭,對小孩當時在他看來沒什麼必要的賭氣顯出幾分無奈。
聽見水原講起他所熟悉的對手,宮侑頻頻點頭,“噢噢,你是說佐久早是吧,那個扣球是很煩人啊,可惜這次IH沒碰上。”可他馬上又話鋒一轉,“不過單就技術而言,肯定是打二傳的我更強一點!”
“可他不是都快擠進全國三大攻手的隊伍了嗎,相比之下,侑你拿什麼比?”宮治對自己兄弟有時無腦得吓人的發言決定要潑上一盆冷水,讓他清醒清醒。
“侑前輩這次IH都沒打赢枭谷啊,那四舍五入不就敗給打赢枭谷的井闼山嗎?”而水原,這位潑冷水專業戶也是不遺餘力地詭辯道。
水原這話激得宮侑差點跳起來,“水原你這是哪門子四舍五入?!在正式賽裡敗給佐久早的喪家犬可沒資格對我這麼說!”
“侑說的沒錯,區區枭谷而已,要不是那個一年級二傳突然和木兔通氣,第三盤能讓他們翻盤?”到這裡,同樣敗給枭谷的雙胞胎突然統一戰線。
而水原似乎對宮侑的諷刺不怎麼在意,他搖搖頭,“哎,這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侑前輩你懂不懂?”他又對宮治刺上幾句,“這就是喪家犬說的辯解了,蒼白無力~”
眼看這仨就要用水原手裡的排球打起來,北一邊一句話,這仨就又熄火了——
“阿治、阿侑,對戰枭谷的第三盤你們那時候太得意忘形了。特别是你阿侑,發球角度瞄得不夠邊,是覺得對方沒什麼花頭就大意了吧?”
“……為什麼會知道…額,是!”*2
“還有,悠也,你原先不是想問他們佐久臣的扣球有沒有應對辦法嗎?說這些惹惱人的話不是有悖初衷麼。”
“…習、習慣了……”
“你們真的想約球切磋也可以,但得在雙方都方便的時候在校外打。悠也,乘這周末練習賽的時候混進我們學校的想法你還是收着點,雖然沒什麼硬性的懲罰措施,但終歸會影響到我們。”
“呃!……好。”
“啊,還有這招啊!”
“阿侑?”
“不!什麼都沒有!……治,咱們如果這周申請外出許可,舍監會批嗎?”
“如果你上周沒有忘記打掃食堂,我想應該會的,白癡侑。”
先抛開宮氏兄弟能不能求得舍監大人的寬宏大量與三個人究竟能不能比上一場排球這些細小的問題不談。聊得有點忘乎所以的水原和他倆互換了郵件地址以供聯絡,在第二個十字路口處與他們分别,隻得退而求其次,向北所說的體育公園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