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莊揚就感覺到自己身體不對勁。腦袋沉得厲害,嗓子也喑啞難受,去量了□□溫,三十八度五,果然是感冒發燒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時間還早,這才九點不到。他起床去洗漱,衛生間沒人,程序的房間門也關着在。他沒太在意,往常這個時間點程序已經出門去學校了。
他比較懶,有早八的課可能會和程序一道出門,沒有的話就會捱到快上課的時候才起來。
不過今天倒是沒怎麼聽到聲響,莊揚一邊刷着牙一邊思索,是自己睡得太沉了嗎。
上午的課在第二節,莊揚在屋裡磨蹭了會兒,看快到時間了,才拿起書包準備出門。在門口蹲下換鞋的時候,他無意間往角落裡瞥了一眼,手上動作登時頓住了。
那裡擺着一雙鞋,是程序的。莊揚不确定地拉開鞋櫃,程序的幾雙鞋都在,也就是說人沒走。
他早上沒課嗎?莊揚猶疑。踟蹰片刻,最後他還是來到程序門前,敲了敲門。
房裡沒有動靜。按理說沒有動靜就是沒人,他該走了,但那瞬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他鬼使神差地壓下門把手。
随着一聲“咔嚓”聲響,門開了。攢了一夜的冷氣湧出,床上裹着一個蠶蛹,這不是程序是誰?
莊揚走了過去,輕輕推了推人,喚道:“程序。”
沒回應。連喚了好幾聲,被子裡的人才有了動靜,發出一聲沉悶的鼻音:“嗯?”
聽這聲音就知道不對,莊揚扒開被子,隻見程序閉着眼,唇色發白。莊揚一摸他額頭,燙的不行。
他拍了拍程序的臉,怕人燒糊塗了:“程序醒醒。”
程序擰着眉,不舒服地喃了聲:“水。”
“我去燒,你等我會兒。”說着,他擡手關掉了屋裡的空調。
燒完水回來,莊揚在床頭坐下,本來想把人喊起來,想想又作罷。他摟住程序的肩,将人從被子裡扶了起來,他讓程序半靠在自己身上,然後把水喂到他嘴邊。
程序已經從昏沉的狀态裡清醒了過來,但沒出聲叫停莊揚的動作。開水被莊揚兌成了溫水,程序低着頭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喝了大半。
水快見底了,莊揚問:“還喝嗎?”
程序搖了搖頭,啞着嗓子說:“不用了。”
莊揚把杯子擱到一旁,盯着他的側臉問:“起得來嗎?去打針?”
後背還貼着他的胸膛,程序能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熱意。閉了閉眼,程序緩慢地嗯了一聲。
莊揚觀他臉色不佳,問:“要我給你拿衣服嗎?”
“不用。”程序撐床起身。
莊揚自覺讓開:“我去外面等你。”
程序點了點頭。
從程序房裡退出來,莊揚給李斯遠發了條短信,讓他幫自己請個假,他感冒了要去打針。李斯遠問他要不要緊,需不需要他來看望下他。莊揚打字說不用,他問題不大。
等程序洗漱的功夫,莊揚去了趟廚房,把所剩的一點開水兌水喝了。
……
小區門口就有家社區醫院,出門後兩人徑直來到這家醫院挂号。輸液室裡人不多,很快就輪到他們倆挂點滴。
莊揚讓程序先打,打完後護士正要把吊瓶遞給程序,莊揚卻伸手接過,程序頓了頓看他道:“你不打?”
莊揚帶着他去找位置坐:“等會兒再打,我去買點吃的。”
尋了個角落坐下。莊揚給他把吊瓶挂好,問他道:“想吃什麼?”
“清淡的就行。”程序說。
“小米粥怎麼樣?”
“可以。”
“好,你等我。”
目送着莊揚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程序慢慢收回目光。
過了十分鐘,莊揚提着兩碗粥和一袋千層餅進來。
莊揚把自己那碗放在旁邊的空位上,端着他那碗說:“我喂你?”
程序:“……不用。”
莊揚看了眼他打點滴的手:“你确定?”
“嗯。”他用無礙的那隻手接過,“确定。”
莊揚看他拿勺子的手克制謹慎,輸液管也沒有回血,便不再多說什麼,他端起他那碗粥吃起來。
“要不要榨菜?”莊揚把千層餅袋子打開,放到他倆座位中間的扶手上。
他擔心粥太寡淡,就去旁邊賣餅的店子買了點千層餅,千層餅買的少,倒是免費送的榨菜他夾的多。
“你先夾,我還沒吃。”莊揚怕他嫌棄,又道,“你可以撥一點在旁邊,我不吃你那邊。”
“不用,就這樣。”程序垂眸夾了一筷子。
兩人邊聊邊吃,兩碗粥很快吃完,莊揚收拾好殘局去打針。
輸液室裡安靜,兩人也不再講話。莊揚想看會兒電影,摸了摸身上口袋找耳機。
程序撩起眼皮看他:“找什麼?”
“耳機。”莊揚已經把口袋摸了一遍,“我好像沒帶。”
程序分出自己的一隻耳機給他,掏出手機問:“想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