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莊揚拉開他旁邊空着的電競椅坐下。
李斯遠和張骐全身心投入遊戲,莊洋閑着也是閑着,就在一旁看他們倆打槍。
耳機裡大概是有人在問了個什麼問題,他聽到李斯遠回了句:“内向帥哥。”
“内向帥哥”是莊揚的遊戲名,莊洋猜測應該是菜菜在問誰來了。
沒隔幾秒,他又聽到張骐開口道:“是莊揚。”
這回問問題的應該是唐知凡了,估計是在問“内向帥哥是誰”。後面也不知道唐知凡說了什麼,惹得李斯遠張骐樂不可支,多半是在侃他這id。
莊揚無奈,催他倆:“行了啊,快點打,我還沒吃飯呢。”
“這都幾點了還沒吃?”李斯遠訝異地看了他一眼,立馬轉過頭對着耳機道,“聽到了嗎?我大哥内向帥哥發話了,還不趕緊打完?!速度點!”
莊揚:“……”這内向帥哥是過不去了是嗎?莊揚無力吐槽。
遊戲結束,李斯遠摘下耳機,張骐關遊戲下機。
李斯遠看了眼腕表:“這還早,想吃啥?”
“吃點好的吧。”莊揚拿出手機打開某點評app。
張骐提議說:“燒烤?小龍蝦?”
莊揚想了想:“就小龍蝦吧。”
李斯遠說:“附近正好開了家蝦莊,學生證有優惠。”
男大主打一個經濟實惠,敲定地點,三人收拾東西一起往外走。
蝦莊離網吧就四百米的距離,三個人跟着導航走,半道張骐去給他們買喝的,和他們分開。
走了一段路,李斯遠忽然想起莊揚剛說還沒吃飯這事,問道:“不是說回去點外賣嗎?”
“忙忘了。”至于忙什麼莊揚隻字不提。
李斯遠也沒太在意,反正這會兒就是沒話找話純閑聊,他順勢又問道:“你那室友怎麼樣?男的女的?”
“男的。”莊揚瞥他,“想什麼呢,下不下流。”
“靠,冤枉好吧!”李斯遠感覺好大一口鍋砸了下來,“現在男女混租多的是,你才想多了吧!”
“反正我不是。”
“行行行,你不是。”
大概這一路真的是閑得蛋疼,消停沒多久,李斯遠好奇心又起來了:“你那男室友多大啊?”
“……”
與其跟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吐露,還不如痛快招了,反正指不定以後哪天就知道了。莊揚認清現實,坦言道,“就是程序。”
“啥?”李斯遠掏了掏耳朵。
“我說我那室友就是程序。”莊揚又複述了一遍。
“我操?”李斯遠略感震驚,“這麼刺激?”
莊揚沒敢說後面還有更刺激的呢,早上那個打啵都成了小兒科。
李斯遠啧啧道:“緣分啊緣分。”
莊揚心說可不是嗎,今天一天都圍着人家打轉。
“行了。”莊揚懶得說這個,前面已經能看見蝦莊店門招牌了,他先走一步。李斯遠緊随其後趕上。
“跑什麼?”李斯遠說。
“我餓不行?”
“行,當然行。”
到了店門口,李斯遠進門拿了張點菜單子,點了三人份的蝦球和一份涼面。
做完這一切,他目光炯炯地看向莊揚:“來,咱們繼續聊程序。”
莊揚跪了:“你放過我吧……”
李斯遠哈哈大笑,見好就收。
他們來的早,蝦莊用餐的人不多,用不着排隊。他們在二樓找了個靠裡側的位子坐下,陽光被百葉窗簾擋住,曬不到他們。
落座後,李斯遠拍了張店内環境照,然後連着他們的桌号一起發給張骐。
看他忙活,莊揚随口問:“張骐到哪兒?”
“剛進超市。”有消息進來,李斯遠看着手機問,“他問我們除了啤酒和可樂還要别的嗎?”
莊揚掃了眼桌面:“再讓他帶包紙吧。”
“好。”
李斯遠發完消息,放下手機。服務員過來給他們上了一碟盛着妙脆角和薯片的零食盤。莊揚撿着吃了幾個,墊了墊肚子。
李斯遠不餓,就看着他吃,忽然想起下午的馬原,問道:“教授查人了嗎?”
“沒查。”莊揚撩起眼皮說,“但我們班上課的就沒幾個人,說不準下次就查了。”
“那他們計算機的呢?”
“人挺多的。”說到這兒,莊揚不由想起駱承輝當時選的座位還有課後兩人共同離去的身影,他問,“駱承輝認識程序?”
“認識啊。”李斯遠挑着妙脆角,漫不經心道,“上學期他們倆還一直搭夥去圖書館學習,你忘了?”
莊揚一愣,琢磨着有這事嗎?他怎麼不記得。
李斯遠看他想不起來,又提點了幾句,莊揚還是印象全無。
李斯遠說:“駱承輝當時在寝室說的。”
莊揚沒好氣地白他:“我去年沒怎麼在寝室,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斯遠豁然開朗:“哦對,你那會兒天天忙文藝部的事,腳不沾地,都不在寝室呆着。”
莊揚大一入學的時候被他們院文藝部的學姐看中,對方花言巧語把他哄進了部門,結果什麼好的都沒撈着,反而是當了一年的牛馬。那會兒但凡有點空,他都要被學姐學長喊去幫忙幹活。今年的情況稍微好了點——新的牛馬、啊不,大一來了。
“那你不知道這事正常。”李斯遠拿了片薯片,邊嚼邊道,“反正這學期你們住到一起了,認識認識也好。”
早就認識了,隻是不熟罷了。莊揚懶得解釋,撕開筷子包裝,抽出裡面的紙巾擦拭指尖。
李斯遠翻開菜單,擡頭問莊揚:“還要不要再點點别的?待會兒給駱承輝還有程序帶點回去。”
莊揚想到中午那個西瓜,還是算了吧。
他說:“先吃吧,多了就打包,不夠再給駱承輝點份。”
……
莊揚三人一直吃到蝦莊人滿為患才散場。三個男大吃蝦,想要剩下完全是異想天開。莊揚重新點了份新的,又找服務員要了兩個打包盒,用筷子撥了三分之一到另個碗。
“夠麼?”李斯遠說,“會不會太少了?再撥點吧。”
“不用,你們仨吃。”莊揚滿不在乎道。
這點夠了。他想的是即便程序不吃,自己也能一個人解決。
打包好,三人結賬出門。現在才七點不到,天邊還沉着一縷霞光,這一條街已經擺滿了露天桌椅,沿路的樹幹上每個挂着好幾隻燈泡,将明未明。
晚風習習,煙火氣袅袅,不少桌子已經開始推杯換盞,三五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