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鼓鼓地沖到樓下,亂步回頭看了眼凜葉緊閉的房門,這才從剛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一點。
“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他惱怒地自言自語,“明明隻是來看熱鬧,順便看看怎麼樣才能穩定這個世界,為什麼會忍不住跟着生氣啊……”
“不過,看來他确實是恢複了記憶呢,是第一個人呢,”
亂步捏着下巴,分析着:“我是靠自己推理出來的所以不算,那麼,第二個人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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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亂步離開後,凜葉家裡終于變得平靜。她從玄關回頭,就見伏黑不知何時,也站在身後,朝她這裡望。
“啊沒事的,我才要說抱歉。”
凜葉拉着他坐回去,一邊不好意思地說:“亂步先生性格是孩子氣了一點,要是讓你不開心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
替他道歉……
伏黑擡眸望了她一眼,卻又很快低了下去。
“和他關系很熟嗎?”他問。
“嗯……熟确實是挺熟的,他是我打工處的上司嘛。”
凜葉一邊給伏黑倒水,一邊說:“别看他那樣,其實是個超級厲害的偵探哦!能一眼看出事情真相的那種,可厲害了!”
“……”
伏黑無言地看着她講起别人時眉飛色舞的樣子,伸手接過凜葉遞來的水杯,抿了一口。
“又是上司啊。”他小聲嗫喏道。
“啊,這麼說來确實……”
說到這個,凜葉都有些尴尬地撓了撓頭。
她坐到了伏黑身側,“不過惠,既然你想起了以前的事,那你有猜到我在做什麼嗎?”
兩個人上次已經把話說得很白了,凜葉也不想再揣着明白裝糊塗,于是直截了當地問了出口。
“猜到了一點,”
伏黑淡淡道:“難道說,是乙女遊戲……一樣的東西嗎?之前,看你你明明感到疲憊,還一直跟在那個人身後時,我就有這樣的猜測了,但當時還不敢相信,可在剛才,看到那另一位上司時,我突然又變得确定了。”
“對對對!”
見對方這麼聰明,凜葉也正好省去了解釋的時間。
她頗為疲憊地撐腮,“所以說我也是不得已的啊,不這麼做會沒命的啊……”
“你成功了呢。”
伏黑突然插嘴。
“诶?”
“不管你的意願如何,你終歸是達成了這個世界存在的目的。他們,還有我,都全部……”
說到一半,他卻又停了下來,隻用那一雙碧綠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凜葉看,讓她都忍不住心虛起來。
“我……”
“沒什麼。”
明明是自己先開的口,伏黑卻一副不願再談的樣子,站起身,“既然資料已經送到,那我就先走了,還有,”
“之前和你說的話,你可以不用在意的,雖然确實是向你坦白我的心意,但并沒有強迫你回答的意思。在你想清楚之前,我會一直等的。”
眼看伏黑就要離開,凜葉忍不住伸手叫了一聲:“惠……”
對方卻不看她,隻說:“那麼,下次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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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惠也生氣了的樣子。”
好不容易兩個人都離開她家,終于可以一個人清淨地補眠,可凜葉卻徹底沒了睡意。
她一下下戳着自己的抱枕,喃喃自語道:“和人交流可真難啊,果然還是一個人快點逃離這裡比較好。”
思及此,她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趕緊找出亂步給她的信封,三兩下地就拆了開來。
然後,她就在信封口,看到了厚厚的一沓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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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并盛的某處日式宅院中。
雲雀恭彌正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浴衣,挺拔而端正地跪坐在榻榻米的軟墊上,眯着眼看着眼前屏幕上,隔着一層窗戶的女孩,興高采烈地低頭數錢的場景。
他一隻修長的手指若有所思地在腿上輕點,“是這個人啊……”
“是的,恭先生。”
一旁坐得筆直的飛機頭壯漢畢恭畢敬地回答。
“根據我們的調查,她名叫牧村凜葉,今年十八歲,是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也是登記在冊的準一級咒術師,當時在并盛町确實是為了祓除咒靈。”
“那,她為什麼會知道小卷的名字?又為什麼會拿着足以打開基地所有房間的門禁卡?”
“這個,”
草壁哲矢顯然也不知怎麼回答,隻能說:“我們調查到,她中學确實是在并盛中學的,可是她入學比我們要晚兩屆,也沒有和風紀委員有什麼交集,按理說,應該不會和恭先生有任何接觸才是……”
“是嗎,”
雲雀一邊繼續看着屏幕裡女孩的身影,一邊把玩着手上的那張白色的卡片。
“看來,隻能讓我親自去問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