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凜葉不可置信地望了過去。

可黑衣人卻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什麼問題一樣，繼續道：“我可是聽說，你曾經，自作主張地接納了一群孤兒院的孩子，口口聲聲說要照顧他們。

結果，大部分都因你而死不說，剩下的兩個，居然還都跑去港口黑手黨，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犯罪人物，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

眼前的人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最心底的傷疤，凜葉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凝重，她顫抖着嘴唇，字不成句地喃喃：“你，你怎麼會……”

黑衣人卻不管不顧地繼續：“不僅如此，現在剛剛來武裝偵探社，還沒正式成為社員，就又遇到了這樣的事！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說明你就是瘟神，是你害的大家這樣的！”

“我，我不是！”

凜葉條件反射般地迅速否認：“之前的事确實是我不對，可偵探社，可是現在的狀況，我是真的無辜，不關我的事啊！”

“還在找借口！”

黑衣人大喊：“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就是你小時候，潛入的那家夜總會裡的一個工作人員，是你殺了我的同事，把我的上司打傷，還偷走了那裡所有值錢的東西！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下定了決心，不論你到哪裡，我都要讓你承受和我一樣的痛苦，付出你應得的代價！”

“……”

随着黑衣人的話語，凜葉本就脆弱的精神防線也在一點點被擊潰。她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氣都在逐漸抽離，讓她幾乎握不穩手裡的匕首，快要摔倒在地。

“殺人的人，自然要做好會被别人殺掉的覺悟，凜葉小姐，您這麼強，不會不懂這個意思吧？”

黑衣人舉起手中的一把短劍，筆直地指向她。

“在當時，你自以為聰明地沖進我們那裡開始，你就該想到有今天的。你知道嗎，沒有你，你的夥伴們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不管是貧民窟裡的夥伴，還是如今偵探社裡的。”

“所以說，現在，自刎吧。”

說着，黑衣人緩步走向她，并把手中的短劍遞了過去。

“我對濫殺無辜不感興趣，隻要你自殺，我和你的恩怨就到此結束，在那之後，我就會放了他們，而你的罪孽也能就此還清。”

“來吧，對你而言，完全不應該猶豫不是嗎？畢竟，這可是你還債的最好機會了。”

“……”

黑衣人遞出的短劍就這麼停在空中，半天都沒人去接。房屋裡一時靜得可怕。

實在是有些等不及，他便好奇地想去看看凜葉此刻的神色，可望過去，就隻能看到她低低垂下的頭顱。

長長的劉海落下，正好遮蔽了她的雙眼，讓人根本無法看出她的表情。

“啧，怎麼沒反應？”

黑衣人煩躁地咋舌，舉着短劍的手有些疲憊地動了動，可下一秒，一道強勁的拳風襲來，他慌忙後撤，側身躲避，可那攻勢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樣子，又一次朝他的臉上呼去。

“喂，怎麼這麼突然……”

似乎是根本沒有準備好凜葉的攻擊，黑衣人此刻完全失去了防備的能力一般，一邊向後發逃竄，一邊緊趕慢趕地在口袋裡掏來掏去。

終于掏出了什麼東西，白光一閃，他手裡就多了把手槍。

“砰！砰！”

子彈飛快地朝凜葉的方向襲來，卻被她輕松地偏頭躲過，黑衣人不死心地又朝她開了幾槍，可這一次，凜葉直接飛身而至，一把抓住黑衣人手中的槍柄，一手摁住他的另一個手臂，讓他無法動彈分毫。

黑衣人的眼裡露出了慌亂，凜葉一邊敏捷地壓住他的四肢，一邊沉聲道：“我，确實是做了很多蠢事。”

“夥伴的事也好，芥芥的事也好，完全都是因為我的能力不足而導緻的。如果沒有我自作主張的幫忙，他們也許現在都能過得更好。”

“可，是，啊，”

她的語氣越說越堅定，看着黑衣人的眼神也愈發鋒利，讓他幾乎快要放棄自身的戒備，徹底無法直視。

“這并不代表着我犯了罪！”

凜葉大喊。

“夥伴們，是被那些壞人殺的，芥芥，也是他自己要去港口黑手黨裡的，至于現在偵探社裡的大家，也是你抓的他們！

我可能确實無意間促成了這一切，但最終做壞事的人，不是我！你可以說我做錯了事，但不能說，我犯了罪！”

“而且啊，”

凜葉緊接着又說：

“不管我自己認為自己怎樣，不過都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那并不代表着事實。但是有人跟我說過，他需要我的力量，需要我活着保護他。

我很笨，而他，是我知道的人裡面最聰明的了，所以，我決定以後都不聽自己的想法，而是一切都聽他的了。

他說過，我應該活着！所以此刻，我不能因為你的一句話而去死，如果想要找我報仇的話，那就堂堂正正地來和我戰鬥！不要拐彎抹角地說這一大堆！”

黑衣人早就被凜葉壓制得趴在地上無法動彈，可即便是這個時候，依然心存僥幸地說：“你别忘了你的同伴們還被我關着！小心我把他們都炸了！”

可回應他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可以了哥哥，不用演了。”

與謝野揉了揉被勒紅的手腕，笑着望了望頭頂随着蝴蝶翅膀扇動，而逐漸融化的屏障，道：“就是，這孩子早就趁你不注意，用咒力把這個隔闆解除了，就隻有你不知道，還在那裡說那些蹩腳的台詞而已，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