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和高手過招,确實能有很大的提升。
以前凜葉在跆拳道機構學習時,老師教的多半都是一些偏展示性表演性的招式,或者就是練習基本功;
和風紀委員那些人切磋時,他們多半靠的是體型優勢;隻有和伏黑惠學習,她才真正學到了很多實戰上能用得上的技巧。
而且作為老師,伏黑惠的講解并不算難懂。就算她遇到聽不懂的地方,也并不會批評她,反而還一直耐心的解釋,直到她會了為止。
碰到她做得好的時候,還會真心的地鼓勵她。
在這樣的教導下,凜葉隻覺得如沐春風,本來枯燥的學習過程都變得有趣了起來。
就這樣練習了兩個小時,二人這才互相告了别,各回各家。
感覺到自己的體術多少有點提升,凜葉懸着的心總算還是放下來了一點。
她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想到自己在學校天台上弄的那些玩意兒……她還真有點不敢面對雲雀恭彌了。
畢竟……那是她被罰掃廁所之後一氣之下布置的,其中嘲諷的意味,她不信雲雀感覺不到。
現在冷靜下來,她是真的怕自己會被浮萍拐教訓到,看不見未來的太陽了……
不過,當她第二天再次碰到雲雀時,她想象中的那些卻都并沒有發生。
雲雀不僅沒有她所想象中的半分怒氣,反而還與往常無異,依然是那一副既不生氣也不開心的樣子。
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沙發上,手中捧着一卷看不清名字的書,默默閱讀着。
看到他平靜的狀态後,凜葉心下也松了口氣。
本以為他估計是懶得同自己計較了,此事就此翻篇,卻在她轉身即将離去的時候,聽雲雀十分罕見地,叫住了她。
“你,過來。”
沒有溫度的清冷嗓音,就好像最惡毒的奪命符,吓得凜葉一個激靈。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動作就先她一步,聽話地湊了過去。
“委,委員長大人,有什麼事嗎?”
她站在沙發一側,頭用力地低着,雙手緊緊地捏着自己的襯衫下擺。
明明是站着的,那氣勢卻如龜縮無異。
雲雀握着書脊的手向下移了移,目光也從文字上掠過,擡眸,涼涼地瞥了上去。
看到她那如同鹌鹑一般緊張的模樣,狹長的鳳眸中劃過一絲極淡的玩味。
“你很害怕?”
他掃過凜葉緊緊抿起的嘴唇,挑眉道:“怕什麼?”
怕……當然是怕你這個活閻王啊。
就說以雲雀睚眦必報的性格怎麼可能會放過她,裝着平常的樣子,其實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凜葉在心裡腹诽着,面上卻不敢顯露出半分。依舊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地回道:“怕……怕委員長大人對我的布置不滿意。”
“哼……”
聞言,雲雀不露痕迹地勾了勾唇,目光卻懶得再在她臉上逡巡了,而是把注意力繼續放回了書本上的文字中。
他一邊看着書,一邊淡淡道:“那些東西,你做得不錯。”
“哦……啊?”
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是這個反應,凜葉一時間有些發蒙。卻見對方隻是平靜地翻了一頁書本,又道:“之後早午晚的巡邏,你也一起吧。”
“嗯?”
來不及做出回應,雲雀似乎已經受夠了這幾分鐘和她的“群聚”,不等她說點什麼,就用刺骨的眼神驅趕她出去了。
凜葉隻好趕忙跑出了辦公室,臨走前,還不忘貼心地給雲雀關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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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凜葉還是沒想明白雲雀恭彌到底想做些什麼。
那天,她本以為自己必須要直面他的怒火,承受咬殺之刑了,可他卻并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反而還……提拔她了?
讓她早午晚都跟着大部隊一起巡邏……雖然看似是給她加了很多活,但有了曾經被迫掃廁所的經曆,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已經無法再掀起她内心的波瀾了。
于是,近期,并中的學生就發現,那個一向隻有男性的風紀委員,居然加多了一個女生?
隻見那一排排雄赳赳氣昂昂,整整齊齊梳着飛機頭的壯漢軍團前方,多了個身材嬌小的可愛身影。
因為她個子并不高,隻将将一米六左右,所以在一衆人高馬大,氣勢迫人的男生裡,倒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是以,她的每次出場,都會引起一些圍觀群衆遠遠的好奇和探究。甚至有不少人都想打聽這個突然出現的風紀委員妹子是誰。
可凜葉卻無暇顧及這些外界的紛擾了……
這天午時,她一手抓着剛從小賣部裡排隊搶到的炒面面包,另一手捧着一罐冰涼涼椰汁,正在校園中庭的小路上急匆匆地奔跑着。
她白皙的臉頰上透着些許運動帶來的紅暈,烏黑的馬尾也随着她的動作飛舞着。
她擡頭望了眼正午時分旺盛的日頭,似乎是害怕高溫把手上的冰飲灼化,也不管會不會冰到自己的皮膚了,又慌忙把椰汁塞到了自己懷裡。
畢竟……
她想起雲雀在之前跟她吩咐的:“我隻喝剛從冰櫃裡拿出來的那種,如果不夠冰的話……懂嗎?”
想到說這話時對方那威脅的語氣,還有從他袖口微微露出來的,來自于浮萍拐的寒光。
凜葉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她緊趕慢趕地沖到風紀委員辦公室,把東西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