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藥器械公司。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矢富蘿莎指尖劃過實驗床上被自己日積月累幾乎要磨斷的約束帶,那短口恰好被一截外殼包裹在裡面,就連床上的實驗體都沒發現,這次她把最後一點也磨斷了,她俯下身去假裝檢查他們置入了骨骼的肢體,聲音壓得很低,背對着攝像頭往他們手上塞了一條小玻璃錘,“我們在二樓,我進來的門出去是一條走廊,右轉到底,通過研究室的大門後左轉,盡頭是窗戶。十五分鐘後我會開啟這裡的門,不要猶豫。”
“……大惡魔?”實驗體不敢置信地低聲叫着她的外号。
但矢富蘿莎沒有再理會,隻是用同樣的方法将玻璃錘塞進了另外兩個實驗體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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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A注意到黑衣組織已經有很多年了,他們陸續送進去幾名卧底,目前隻剩下一名老卧底還活着,獲得了代号,可他們仍然沒有弄清組織的目的。
前不久他們找到了矢富蘿莎,一位不滿于組織的壓迫和殘忍的科學家,兩方一拍即合,CIA看上了她的發明,矢富蘿莎需要他們的保護。
矢富蘿莎希望把幾個實驗體一起帶走保護起來,CIA調查了那一家地點确切、守衛力量沒有那麼強勢的公司後同意了。
為了防止卧底暴露,他們沒有聯絡那位被派出去的卧底伊森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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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幾位實驗體還在猶豫的時候,實驗室的大門忽然打開了,門外一個人也沒有。
他們不敢置信地動了動手腳,發現束縛他們的帶子早已斷開。
在這裡待得最久的實驗體說道:“還記得大惡魔的話嗎?”
新來的實驗體反駁:“誰信她的話?!”
中間的實驗體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在這裡待着吧。”
說着,他和第一個說話的實驗體同時動了起來,長久以來被困在實驗室裡,他們的體能退化了不少,好在骨骼的實驗讓他們每天都有幾個小時的活動時間,至少他們還不至于走不動路,替換骨骼的部位在隐隐作痛,但他們能忍受。
新來的實驗體見兩人已經快要消失在門後,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他的實驗部位是手臂,還不影響移動。
就如矢富蘿莎所說,他們進入了一條走廊,走廊裡沒有人,右轉到底是研究室,研究員們似乎都被什麼事叫走了,桌上還有寫到一半的草稿。
通過研究室的大門後左轉,盡頭是窗戶。
能看到外面蔚藍天空的窗戶。
“嘟——警報——重要異常——”
走廊裡突然閃爍起紅光,冰冷而響亮的機械音響徹他們的耳畔。
“别愣着了!走啊!砸碎那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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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富蘿莎發布通知召集所有研究員到會議室開會,通過監控看到大家來得差不多以後,打開了實驗室的大門,随後立刻離開了辦公室。
可惜了那一堆盲盒公仔,不過隻要能脫離這個組織,一切都是值得的。
逃生樓梯的權限不在她手上,她隻能按下電梯——幸運的是,電梯正在從一樓上來。
二樓的研究區域有權限禁忌,但連接着電梯的是公共區域,深處才是隻有權限才能進入的重地,普通人會被通往研究區域的金屬門攔住。
這個時間點坐電梯上上下下的員工并不罕見,矢富蘿莎沒有多想,她更擔心的是電梯如果要上去,她就要多等一會兒,說不定警報就該響了。
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跳到了「2」,上箭頭閃爍兩下,變成了下箭頭。
太好了,她隻要裝作行色匆匆的模樣離開,整個研究室都不會攔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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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跟在保潔員身後,沒有刻意去看向那個平頭男人——那人對視線很敏銳,哪怕她已經漸漸學會控制住探究的目光仿佛自己隻是團空氣,平頭男人也疑惑地瞥了眼保潔員的方向。
他是組織的人,很可能還是個代号成員,他的情緒太平穩了,霜月很難從裡面翻出什麼有用的信息,隻能注意到他鞋底的灰塵、卷邊的褲腿、手上的繭子。
定位儀隻顯示平面位置,但矢富蘿莎為了救人隻會去二層的研究室。
随着電梯門緩緩打開,矢富蘿莎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還沒等保潔員和平頭男人走出去,整層樓都響起了警報聲。
紅光閃爍中,矢富蘿莎早有準備,可還是被吓了一跳——如果她面對的隻是保潔員和跟在身後的幽靈霜月,此刻或許可以蒙混過關趕緊離開。
然而——
“别動。”平頭男人走出電梯,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回過頭,對着保潔員說道:“先回底樓,會有人來處理緊急情況。”
保潔員不知所措地望向矢富蘿莎,他不認識這個男人,但看到過矢富蘿莎天天進出公司。
矢富蘿莎臉色一瞬間蒼白起來,她不用動就能感覺到腰後被什麼東西頂着,僵硬地笑了笑:“先下去吧,很快就會解決的。”
她經常在二樓的公共區域碰到這位保潔員。
見眼前的氣氛詭異,保潔員勉強點點頭:“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