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哪來的檸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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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和迪克的交涉還在繼續。
“既然他不是你們要找的目标……”迪克瞥了眼地上的拉維,拖長了語調,“那麼,這或許是一場誤會。”
鬼知道這些FBI究竟來幹什麼,氣勢洶洶過來要人,結果見到人卻發現不是目标。
不過,既然拉維不是FBI的目标就更好了,他們完全可以把拉維交給黑衣組織。
貧民窟的陣營中,幾個黑衣服的小卒時刻警惕着對面的FBI。
不一會兒,FBI之間的低語交談迎來了結束,壯漢點了點耳機,看向迪克:“我們要把拉維·席爾瓦帶回去……”
“噼、啪……”
不遠處傳來清脆而短促的聲響,打斷了FBI強硬的話語。
“……砰——!”
“轟隆——”
緊接着,震天的爆炸聲與雷聲混在一起鳴響,讓他們的耳膜有一瞬間失去了作用。
等等,聲音傳來的方向是……
拉維的臉色驟然變化,整個人僵硬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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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
午後的陽光漸漸微弱下來,透過玻璃窗撒在卡莎薩肩膀上,他驚訝地揚起眉毛:“你讓奧菲利娅一個人潛入貧民窟中心?”
那孩子在他心中的估價再度浮動。
與他相對的,琴酒整個人一身黑衣,腳尖停駐在陽光與陰影的分界線前,冷淡地瞥了他一樣:“薩格提巴一定會出現在附近。”
所以你就讓一個小家夥去面對薩格提巴?
卡莎薩摸了摸下巴,并不相信那纖細的胳膊能對薩格提巴造成什麼傷害,也不信她能對薩格提巴運用多麼精妙的計謀,更不用說敵人身上一定帶着充足的火力。
難道是他的推斷出了差錯,奧菲利娅其實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受到上面的重視?
“……而且,我也沒打算讓她對付薩格提巴。”琴酒的聲音打斷了卡莎薩的思考。
他慢悠悠地從懷裡摸出自己的愛槍,槍管反射出鐵黑色光澤。
論單純的硬碰硬,白羽不一定是薩格提巴的對手,憑借出其不意的隐蔽能力也許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她留不下薩格提巴。
論心思和彎彎繞繞,她也玩不過薩格提巴那個老奸巨猾的家夥,畢竟對方可是在裡約給貧民窟、FBI和組織都設了局。
薩格提巴了解過組織在南美的部分勢力,如今琴酒追蹤來到南美的消息也送到了對方跟前,想必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畢竟,不僅僅是帶着組織的秘密叛逃,他們之間還有些仇沒清算幹淨。
至于他們之間的過節……也不過是些互相看不順眼的陳年舊事,在一次任務中終于爆發了而已,一開始為何氣場不對付這件事也不再重要。
卡莎薩笑了一聲:“現在他是我們的敵人了。”
所以,就算下死手也不是因為「看不順眼」,隻因為他們如今站在對立面。
“外圍成員已經把路清理幹淨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銀色長發飄然劃過半空,琴酒轉過身背對卡莎薩,也背對了窗外的天空,帽檐遮住他大部分表情,聲音一如既往地讓人聽不出情緒:“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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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水泥房裡,隻有威廉自言自語的低罵聲。
不得不說,基因的力量十分強大,可憐的威廉顯然也遺傳到了某些瘋病的特制。
少女對着好不容易被安撫入睡的弟弟松了口氣,換了個姿勢坐靠在牆邊,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肩膀被牆壁蹭得一片髒兮兮。
母親時不時犯瘋病,惦記着幾十年前抛棄了自己的男友;拉維有時過分沉默寡言,有時又開朗到神經質;威廉總喜歡自言自語,平時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暴力沖動……
她和弟弟大概是家裡難得情緒穩定的正常人了。
不過即使家裡的情況大同小異,他們卻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樣關系不佳。
倒不如說,他們幾個的感情好到讓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經常吵吵鬧鬧鬧别扭,真到有難時從不落下任何一個人;平時互相譏諷嫌棄,卻絕不允許外人品頭論足……
少女用手指梳了梳打結的頭發:“威廉,别再嘀嘀咕咕了,不如想想怎麼離開這裡。”
他們已經嘗試過打開大門,但門被從外面鎖上了。
“你也看到了,這裡是東貧民窟的中心,一路上眼線多得很。”威廉煩躁地咬了咬指甲,“就算出去了,如果那些家夥不放過我們,我們在貧民窟也待不下去了……該死的拉維,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眼見他好不容易安生下來又有暴躁的趨勢,少女趕緊打斷:“安靜!你有沒有聽見腳步聲?”
她并不是在胡說,因為門外真的傳來了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聲音。
“踏、踏……”
腳步聲停在了門外。
幾人齊齊安靜下來,盯着生鏽的大門。
片刻後,難聽的「吱呀」聲響起,大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一道健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頭半長的蓬松細卷黃發,一身得體的西裝,腰側鼓出一小塊堅硬的輪廓。
“拉維?”少女下意識地喊道。
最小的弟弟揉了揉眼睛:“拉維哥哥?”
威廉側過身子擋在她面前,眯起眼睛:“等等,他不是拉維。”
拉維剛才穿的不是這身衣服,而且對方的頭發在被抓來的路上已經弄得亂糟糟,全然沒有門外來客那般整齊,體格也沒有那麼健壯。
“……”胖婦人呆愣了好幾秒,滞澀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約翰……不,薩格。”
“好久不見,老媽。”門口的人用輕松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