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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用瓶子絆倒了那個壞人……”毛利蘭擦幹淚水做完筆錄，被放出了辦公室。

遠遠地與來接女兒的毛利小五郎對視一眼，目暮警官沉默片刻，将目光轉向二臉乖巧的工藤家姐弟，長長吸了一口氣：“……就是你們給那兩個大學生傳遞的消息？”

工藤新一揚起腦袋：“我剛好在書上看到過那種手/槍的結構，隻要将保險拉上，歹徒就沒辦法開槍。”

這還要多虧父親的小說家身份，工藤宅裡有不少奇奇怪怪的書籍，從文學到軍事、從曆史到科學，應有盡有。

“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目暮警官額頭蹦出十字，語氣加重了一些，“在歹徒眼皮子底下寫小紙條，還敢……”

他的聲音忽然弱了下來，因為——

剛才還乖乖巧巧的小女孩表情逐漸變得委屈，眼角微紅的痕迹還未褪去，那雙眼睛裡就泛起了淚花，片刻後便低頭捂着臉抽抽搭搭地哭泣起來。

“别、别哭啊……”目暮警官手足無措地放下紙筆，頓時忘掉了一肚子即将出口的訓斥話語，“别哭了，是我說話太重了……”

“咚咚咚……”

辦公室大門被敲響，一個戴着墨鏡的腦袋從門後探出：“目暮警官，我家孩子……”

工藤有希子的目光從目暮警官身上移到下方，略微頓了一下。

目暮警官：“……”

糟了，他在家長面前把人家的孩子說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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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孩子被聞訊而來的家長接走，阿笠博士臉上的陰霾終于随着工藤夫婦的道謝而散去。

他搖了搖頭：“我隻是最後壓在歹徒身上而已，做得最出色的是他們自己。”

绫子巧妙地瞞過歹徒的視線用活結綁住他們；新一和歌未勇敢地與另外兩個大學生聯手；小蘭和園子沒有害怕到大喊大叫，反而拼命冷靜下來配合他們；當然，最關鍵的是那兩個陌生人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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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告别鈴木姐妹後，毛利蘭跟着父親離開警視廳。

她忍不住回頭看向父親曾經就職的地方，輕輕叫了一聲。

毛利小五郎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裡，卻沒有點燃：“怎麼了？”

“爸爸，你還會回去做警察嗎？”

如果爸爸能夠再度成為警察，媽媽會不會回家呢？

毛利小五郎側頭瞥了眼警視廳的大門。

臨走前目暮十三的眼神再度浮現在腦海中，他搖了搖頭，腳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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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一家走在回家的路上。

“好了，沙耶，不哭不哭。”有希子拉着霜月的手，無奈地低聲安慰道。

誰也沒料到隻是出去玩一趟，孩子們就被卷入事件中。

工藤新一牽着有希子的另一隻手，遲疑片刻，小聲問道：“你該不會真的哭了吧……？”

霜月給他的印象總是内斂而鎮定的，平時與他們有說有笑，仿佛與其他小孩沒有什麼差别，他卻偶爾能察覺到對方身上似乎不屬于這個年齡段的情緒。

一直到剛才為止，他都以為對方是被目暮警官訓得有些委屈，就順勢哭了起來，可現在……

霜月用袖子擦了擦臉，無聲地别過頭去。

一開始的她當然隻是學記憶中的灰原哀裝哭，但當有希子從門口探出頭、優作反複檢查他們是否受傷的時候，一股莫名而來的委屈與辛酸忽然沖進胸腔，幾乎充斥了她的整個胸膛。

——上一次被「父母」從警局接回去的時候，她隻能感受到滔天的怒意與憤恨，仿佛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為了逃離畸形的控制而離家出走是無法原諒的過錯，仿佛她給他們丢盡了臉面，仿佛她生來該成為他們的傀儡、不應該有反抗之心。

今天，當有希子向她攤開手掌時，她猶豫了一下，對方卻彎下腰牽起了她的手，仿佛本該如此。

他們輕而易舉地認出自己是‘沙耶’，而不是歌未。

他們甚至不需要自己伸出手，就會毫不遲疑地握住她的手。

他們……是她的家人。

工藤優作摸了摸下巴：“嗯……該不會是新一你把她弄哭了吧？”

“才沒有！”工藤新一反駁道。

“哎呀？那該怎麼解釋她不願意看你呢？”

有希子眨眨眼：“诶？原來是這樣嗎？”

“才沒有呢！”工藤新一反駁道，“她肯定是被目暮警官吓到了！”

“我不這麼覺得诶？”

“喂喂！沙耶！你倒是快否認啊！！”感覺到背後的鍋越來越沉，工藤新一求救般看向霜月。

“……”霜月微微擡起頭，看到對方冤枉的神色，不由得“噗嗤”笑了起來。

眼眶裡未褪去的淚花在夕陽下被反射出柔和的光輝。

工藤優作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是笑起來最好看。”

“……所以你們剛才是在逗我？”工藤新一察覺到了問題所在，氣鼓鼓地瞪着自家父母，“這個家裡還有沒有我的地位？！”

老爸剛才絕對是為了讓霜月破涕為笑才把矛盾引到他身上的！

“有、啊……”霜月張了張口，艱難地發出聲音，“新、一、弟弟……”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睜大眼睛——對方能發出聲音固然可喜可賀，但他唯獨不希望對方開口第一句完整的話是「新一弟弟」！！

一定是歌未教壞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