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正處于威脅之中,她的思維卻微妙地跑偏了一些。
緊接着,一隻纖細的手臂護在她面前。
是鈴木绫子。
對方半個身子擋在她面前,略顯緊張地望向兇狠男聲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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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隻是購置完生活用品後前往便利店買點面包,還沒來得及看清今天上市的面包種類,就警覺地發現有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他們對視一眼後正打算悄悄觀察情況,旁邊的店員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吓得尖叫起來。
——這下他們看清了,那是一把手/槍。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沒辦法了!你們!全都給我舉起手蹲下!!”男人神色猙獰地大吼道。
便利店裡的客人除了他們以外就隻有一位胖乎乎的中老年人、一位少女和四個孩子,發出驚叫聲的正是櫃台後的店員小姐。
這家便利店正在進行促銷活動,玻璃牆壁上貼滿了各種海報,以至于從外面很難看清裡面的情況。
“你們都乖乖蹲下!你!給我過來把店門關掉!”見到幾人遲疑的神色,男人底氣足了幾分,竟然将手/槍從懷裡摸出,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地對着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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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殺意,慌亂、緊繃、動搖不定。
無論是威脅還是動真格,一旦開槍必然會吸引外面路人的注意力,這個人隻是在虛張聲勢——但誰都無法預測一個被逼到絕境的人會怎麼做,尤其是他的容貌特征已經被他們幾個人看到。
在鈴木绫子和阿笠博士的保護下,霜月與鈴木園子、毛利蘭和工藤新一乖巧地蹲在角落裡,無聲感受着男人的情緒。
至于身邊同樣乖乖蹲下的兩位大學生……
短暫的驚慌後隻餘下冷靜與沉着,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鳳眼青年正悄悄與淺發青年交換着眼神。
這個時代的移動聯絡設備還是大哥大,他們幾個身上都沒有攜帶,從那兩個大學生的身形來看也不像是帶着一塊闆磚大的移動設備。
便利店的固定電話在櫃台後,他們沒有把握住持槍男人的注視下與外界取得聯絡。
按照降谷零在原著中展現出的實力,對付一個持槍歹徒應該綽綽有餘,但問題是……從年齡推斷,他們現在應該還是大二的學生,且不說兩人有沒有幾年後的實力,他們不可能對角落裡受到威脅的小孩與老人坐視不理。
說起來,那兇狠的男人隻是因為被店員看到了手/槍就選擇直接暴露自己,明明隻需要用一句“這是玩具”就可以糊弄過去。
想起初來乍到時被自己吓暈過去的人/販/子,霜月在心裡搖了搖頭。
這一屆歹徒的心理素質都不怎麼樣啊。
非常不标準的握槍姿勢,看上去是第一次使用手/槍——對方是如何獲得槍支的?
工藤新一暗中觀察了一番周圍的情況,悄然挪過來戳了戳她,做出口型:「紙筆。」
他們的位置在收銀台旁邊,穿過貨架的拐角就是大門口,隻要能把求救信息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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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上去奪槍?’
‘不,槍可能會走火。’
‘還是找機會求救吧,不能驚動歹徒。’
兩位男大學生憑借多年的默契完成短暫的交流,躲開持槍歹徒的視線尋找着可以求救的工具。
便利店的人流量算不上少,突然關門一定會引起路人的注意,隻要趁機将寫有求救信息的紙條或者紙币送出去……
玻璃大門雖然被店員鎖上,下方的縫隙依然足夠讓一張紙的厚度通過。
“那邊的小孩子在做什麼?!”
持槍歹徒剛把害怕到發抖的店員捆起來,轉過頭,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突然怒吼一聲,大步走向角落裡的中老年人與小孩。
用粉色蝴蝶結紮着高馬尾的少女不動聲色地攔在幾個小孩面前,露出驚慌的神色:“什、什麼……?”
“别裝蒜!”歹徒惡狠狠地抓起對方的衣領甩向一邊,用槍口戳了戳綠眼睛小女孩的臉頰,“就是你!你在動什麼?!”
眼見降谷零扶住了差點摔倒的鈴木绫子,阿笠博士稍稍放下心,努力扯着嘴角攔在霜月和歹徒中間:“别這樣嘛,她還是個小孩子,隻是太害怕了而已……”
趁着阿笠博士的遮掩,霜月手速極快地将紙筆塞進了工藤新一手中——當然也沒有錯過對方忽然湧上來的緊張和愧疚。
順着動作擡起手,她低下頭捂住臉,微微顫抖起來,發出幾聲嗚咽,表現得完全像是個被吓到的普通小孩。
歹徒狐疑地看了眼在阿笠博士身後縮成一團的小孩子們,片刻後,惡聲惡氣地向着鈴木绫子指揮道:“那個紮辮子的女孩,拿店裡的繩子把他們都綁起來——給我綁得緊一點,尤其是那兩個男的!把嘴也堵上!!否則這個小家夥就沒命了!!”
他繞過阿笠博士的阻擋,随手抓起鈴木園子的後衣領,一把将收銀台邊的手帕塞進對方口中。
後者被吓得瞪大眼睛,一時間不敢發出聲音。
毛利蘭下意識地抓住園子的手,在歹徒的強勢力量下卻毫無作用,隻能眼睜睜看着好友像是無法反抗的布娃娃一樣被拎起來。
歹徒身上的緊繃與動搖已經凝聚成了顯而易見的惡意,通俗地說,他被那種将其他生命控制在手中的掌控感給馴服了。
霜月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抓着衣領将鈴木绫子甩出去、用冰冷的槍口指着歌未、把園子當做人質、還有緩慢成型的邪念……
雖然礙于這個世界的規則,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她并不願意動用魔力,但與周圍人的相處似乎已經讓她有所融入這個世界,隻是使用一次魔法并不會傷害到歌未本身。
而代價隻不過是靈魂寶石的污濁速度翻倍而已。
面對近在眼前的威脅,她從來不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