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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裡面有汽油?”美術館的工作人員大驚失色,立刻叫來了館長。
地獄展廳今天中午剛做過維護,館長與另一名清潔員工親自到達過現場,那時還沒有汽油,燈光也沒有那麼黯淡。
美術館計劃在明年裝上監控,也就是說,現在沒有可供參考的客觀證據。
一位微胖的年輕女人出聲道:“那個……我之前恰好鬧肚子,在外面休息的地方坐了很久,還記得出入過地獄展館的人。”
那女人名為九田雪,她回憶片刻後清晰地說道:“就是那兩位先生和那位小姐,我記得很清楚。”
分别是第一個進去的男人八島佑朔,帶着一個腰包;第二個進去的女人叫做七濑百子,背着一個小小的書包;第三個進去的男人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名為六村正造,帶着掃帚和簸箕。
最後就是終于緩過來進入展館的九田雪。
工藤新一摸了摸下巴——既然可以鎖定嫌疑人範圍……
即使是未遂的犯罪,也不能掩蓋罪魁禍首險惡的心思!
他瞥了眼被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扶到長椅上坐下的‘歌未’,又看了看隐隐構成犯罪現場的基本要素,果斷選擇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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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未……”鈴木園子皺了皺鼻子,有些不知所措,餘光瞄見‘工藤歌未’低下頭翻開了自己的手心,幾個端端正正的大字映入眼簾。
「初次見面,我是工藤歌未,請多指教∩v∩~」
歌未不就在她們旁邊嗎?為什麼會在手上寫這樣的話?
鈴木園子的腦袋轉了好幾個彎,沒有得出有效的結論。
毛利蘭試着在她耳邊喊了幾聲,‘工藤歌未’才遲鈍地轉過頭盯着她的嘴唇看了半晌,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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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環境,看起來是一處藝術展館,大廳内展覽着許多畫作和藝術品,可惜她隻能從形狀上欣賞它們。
前面的人是……工藤新一,那麼這位劉海翹起的女孩就是毛利蘭,這位戴蝴蝶結發箍的短發女孩就是鈴木園子……?
感受到兩人毫不掩飾的關心,霜月移開視線,輕輕握起手掌,僅自己可見的戒指反射着室内的燈光。
那是屬于原主的關系,與她這個外來者無關。
但既然她借用了這具身體才能活下來,作為交換,她會小心注意保護原主的身體。
像在魔圓世界那樣不好好愛護身體,讓自己被魔女的攻擊穿透得千瘡百孔這種事……
但願這個世界沒有絕望的魔女,否則她現在的狀态可沒辦法戰鬥。
将屬于過去的思緒抛在腦後,霜月擡起頭,試圖用眼前的場景轉移注意力。
穿着得體西裝、頭發花白的中老年男性氣質斐然,胸前别着精緻的鋼筆,即使拄着一根拐杖,嚴肅的表情依然讓人不由自主安靜下來,看上去像是這裡的領導層。
他身邊跟着一位年紀稍輕一些的男子,戴着厚厚的眼鏡,手中拿着筆記本,指節上的繭子很明顯,看起來大約是秘書。
三個顯然是遊客打扮的人神色各異,似乎在交流争論着某個話題。
還有一位穿着清潔員衣服的工作人員,臉上刻着深深的皺紋,眼裡卻很清明。
工藤新一一本正經地向秘書要了筆和紙在記錄些什麼,俨然一副小偵探的模樣。
不過在漫畫中看到過‘江戶川柯南’的霜月明顯能感覺到如今的工藤新一還很稚嫩——當然,隻是相對于‘柯南’而言,對比其他的同齡人,他的表現已經非常出色了。
那位拐杖老人的神情非常鄭重,目光逡巡在三個旅客和那位清潔員之間,嚴厲地說了什麼,随後那位秘書便攔住了正欲轉身離開的男性遊客。
命案?
不,那應該報警才對,這幾個人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離開原地,也沒有掏出過通訊設備。
雖然拐杖老人似乎很重視某件事,但除了他和秘書以外,其他幾人的态度都很随意。
霜月的視線停留在微胖女人身上——她并沒有其他幾人的不耐,反而非常配合地回答着拐杖老人的詢問,甚至笑眯眯地蹲下身回答了工藤新一的問題,眼神和藹。
沒有殺意,但……
她感覺到了惡意。
就在那幾人之間,有某個人心中隐藏着濃厚的惡意。
霜月仔仔細細地觀察了那幾人身上的表情,将目标鎖定在清潔員身上。
——比起那些魔女和使魔,人類身上的惡意太過複雜,大多數人心中的惡意于她而言就像是貼在臉上的魔女之吻、安眠曲裡的唢呐聲一樣顯眼。
……所以她才不喜歡探究其他人的内心,也不喜歡與人來往。
餘光瞥見一抹黑色的影子湊近,霜月側過頭,發現那是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小臉皺起,嘀嘀咕咕地說了句什麼,隻是她的口型變化太小,很難通過唇語判斷她想表達什麼。
霜月轉了轉手指上的戒指。
這次醒來後,那股異常的刺痛和排斥感似乎減弱了一些,她的觸覺也恢複了不少,但感官的限制還是太大了,她沒有把握通過周圍人的态度揣摩并模仿原主。
事實上,經過上次被帶去醫院一事,工藤家、甚至于原主自己,恐怕對她的存在已經有所了解了吧。
手心用記号筆反複寫字的痕迹以及淺淺的月牙形掐痕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