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給我添麻煩，不勇闖老巢，就是乖小鳥，懂了嗎？”他當時的兇神惡煞在現在看來有些不近人情的搞笑。

現在，那個天幕上的家夥與記憶中模糊的臉重合了，氣喘籲籲地、無能為力地奔跑。他就是如此平凡，可平凡者也可以選擇偉大。

“陳彬，加油。”

…

“啪！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自遙遠之處傳來，在他們頭頂上方。夜翼擡起頭，發覺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天幕上。

他，一個男人，看上去太普通了，甚至生不出任何能夠被記憶的特點。非要說的話，就是他那倨傲的神情居高臨下，好似所有正在着眼于他的舞台的人，都輕蔑得不值一提。

這樣的一個男人，老神在在地坐在桌子前。而那些熟知着社交媒體的人知道，他其實是正通過電腦攝像頭進行着一場“直播”。

其後的背景看上去隻是一個普通的房間，不算寬敞，燈光昏暗，牆上亂七八糟貼着一些女人的海報，那些女人有一些把腳湊近鏡頭，另一些則有水袋一樣的胸，這樣的場景總會讓看客不自覺地聯想到低質的聲音、言語冒犯的對話人，以及堆在角落裡的快餐包裝袋。倘若把注意力更加深幾分在其所呈現的畫面上，變可無法被忽略般地察覺到牆角竟站着一個陰郁空洞的少女，穿着黑白色蕾絲超短女仆裝，細看去那竟是麗美奈的臉！

“咳咳咳咳——”他的聲音傳來，肥厚的手掌握成拳，他的小拇指指甲留得很長，雖然畫質不甚清晰，卻也能夠從其中看見些許性狀不明的黃黑色垢塊。直到足夠多的人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後，他才頗有些自得地挑起一邊眉毛:“初次見面。”

他帶着濃重的、不像方言而更像是口齒不清的口音說道:“或者說，我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你們中的一部分，也許聽說過我的名字。”他靠在人體工學椅上，露出自己肥嘟嘟的肚子，衣服縮水了。他揮揮手，随後一個穿着紅色外套的護士裝金發年輕女人就從屏幕外走來，順從地坐在他的腿上，她的眼神也是空洞的。他伸手攬住女人顯然已經不協調的纖細腰肢，輕蔑地叫他的名字:“麗莎·加蘭德，你應該叫我什麼？”

女人機械的聲音響起:“主人。”

“不不不，不是這個名字。”他繼續輕蔑地說，空洞的麗美奈把塗着紅色指甲油的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揉捏着，他舒适地閉上眼睛。

短暫的沉默之後，那機械的女聲中隐隐帶着顫抖，吐出一串音節。這個名字，經曆過迷霧的所有人都知道——叫做“恐怖之主”。

在夜翼的眼中，這個人僅僅看上去和他見過的那些想要做惡事卻無能為力者沒什麼區别，可若是出現在天幕上，也必不能夠掉以輕心。那個被稱作“恐怖之主”的男人似乎享受到了來自觀衆的驚愕，并沉醉其中，随後湊近攝像頭，他像展示自己一樣伸開雙臂，掐着嗓子，“而我，是你們的主人！”

夜翼握住拳頭，聽見他的指節咯吱咯吱作響，他無暇去顧及那幾個因他松懈而找到機會而逃跑的少年□□。在恐怖之主傲慢的聲音中，他知道在恐怖之主的眼裡，自己、蝙蝠俠以至于整個正義聯盟都屬于一個更低維度的世界。那些知曉他們的人，有些并不能真正地影響到他們，就像是論壇上那些喜愛編排超英們的愛恨情仇的過客，他們的情緒和言語本就是是身外之物。

可是當他們擁有别的能力時，影響便造成了，當他們人多時，影響便造成了。

“你們知道羅賓，我是說第二個，死去的那個，是怎麼死的嗎？”

恐怖之主輕描淡寫。

“因為那場發生在阿爾及利亞倉庫中的爆炸？因為小醜？因為來不及救他的蝙蝠俠？”

“都不是。”

對于看客而言隻不過是不讨喜的漫畫角色，對于投票結果而言隻不過是冷冰冰的數字，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便在他完全置身事外的情況下被選擇了死亡。他的友人和家人把這當作成為義警的路上必定會迎來的命運，是犧牲，為他下葬、告别，為他流淚，可是毀滅他與他何幹。可看客當時隻是抱着這樣的想法——“我不相信他們（編輯）真的會殺死他”。

他們殺死了傑森·陶德，以玩樂的心态。

包括現在，他所生活着的、感受着的一切，都隻不過是恐怖之主以及那些想要獲得某些好處的穿越者的遊樂場罷了。

随後，恐怖之主透露出兩件與他們息息相關的事情來：

其一，是這個宇宙的坐标已經因為不明原因暴露了，現在存在着大量的穿越者，未來會有更多。

其二，現在是來決定陳彬生死的時候了，恐怖之主對電話投票很感興趣，請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