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謝異洲有些懷疑,但下一秒便被對方打岔過去。
“剛才聽醫生說你的發音器官沒有問題,你想不想嘗試着說話?而且你是語後聾,進行康複訓練的話,隻要堅持練習就能發聲音跟人正常交流。”
謝異洲聽到這句話,頓時愣在了原地。
他可以正常說話嗎?
下意識地張嘴,他其實已經習慣不說話。
在實驗室裡的狹窄房間裡,除了教導他的實驗員,沒有任何人跟他交流。
唯一的朋友便是牆角的一隻蜘蛛。
所以聲音對于他來說,并不是必需品,食物和水才是,陽光更是奢侈品。
想到這裡,他擡眸望去,看到那張略顯冷酷的臉,倏地彎了彎眼眸。
無法與任務目标正常交流,可能會影響任務完成度。
“你傻笑什麼?”
顧嶼岚一擡眸就看見,少年看着他一臉傻笑,眉頭微挑:“到底怎麼想的,給句準話。”
謝異洲點了點頭。
顧嶼岚輕啧了一聲,将手按在少年的腦袋上揉了一下:“這才對嘛!”
顧忌到少年的自尊心,他輕聲說道:“你放心這些費用也不算白給,還是跟之前醫院費一樣,從你工資裡扣。”
“不過,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謝異洲頂着一頭淩亂的頭發,怔愣愣地看過去。
在顧嶼岚的眼裡,略顯呆萌。
他倚在一旁的桌子上,挑眉看去,正色說道:“你必須聽我的。”
謝異洲想了想,他難道沒聽他的嗎?
“聽我的,首先第一點,不許再跟蹤我。”
可能這個年紀的小孩,都有點子的叛逆在身上。
顧嶼岚想到之前的事情,就不由有些頭疼。
前一秒,乖巧點頭,下一秒,就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可不覺得少年出現在a大校區,隻是一次簡單的巧合。
既然威脅這些強硬手段都不行,那他就隻能采取懷柔措施。
謝異洲聽到這句話之後,不由垂下了眼眸。
他那個不是跟蹤,是提前預判。
顧嶼岚目光審視,他必須得親眼看着少年答應。
【其實咱們暫時答應他也沒關系,你反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0377小聲說道。
謝異洲擡了擡眼皮,沒吭聲。
【這件事還需要猶豫嗎?快點答應他!】
顧嶼岚等待的時間有些久,眉頭緊鎖:“難道不願意?”
他不可能每次出門帶一個跟屁蟲。
他也不知道少年有什麼執念,非得要跟着他。
謝異洲在系統的催促下,點了點頭。
顧嶼岚松了一口氣,他裝着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再被我發現,小心我不客氣!”
他五指握拳,一臉兇狠地在少年面前揮了揮,擡了擡下巴:“懂嗎?”
得軟硬兼施。
謝異洲看着近在眼前的拳頭,倒是沒有多害怕,隻是看着後背上明晃晃的猩紅,不由皺了皺眉。
他學着對方之前那樣,一把抓住眼前那隻晃動的手,看着手背上細小的傷口,不由皺了皺眉。
他擡眸看向對方。
疼嗎?
顧嶼岚被猝不及防地抓住了手,看着少年關心的神色,佯裝兇狠的神情頓時一僵,掌心瞬間傳來一抹微涼的觸感,讓他愣了一下。
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時,他似乎知道對方想說什麼,鬼使神差地說了句:“不疼。”
謝異洲不相信。
受傷了,怎麼可能會不痛?
他想了想,低着頭,小口小口地吹氣。
這樣就不痛了。
顧嶼岚就這樣,看着少年捧着他的手,微垂着腦袋,極為認真地對着他那微不住道的傷口吹着氣。
當微涼的風,帶着濕潤潮濕的氣息穿過手背,讓這塊皮膚瞬間變得滾燙起來。
仿佛竄過一股細微的電流,讓顧嶼岚頭皮瞬間一麻。
也太肉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