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揚剛清醒過來,就被林歧抓着領子不放,整個人都給吓清醒了。
“老師?”
林歧見藥效已經漸漸過去了,眼中的情緒稍微收斂,放下了手中攥着的衣領,将景揚放下後重新坐下了。
“霍星知道林一的死因?”
景揚愣了愣,立馬反應過來,剛才林歧肯定是問過這事了,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于是腦袋就這麼挂在那。林歧卻仍是目光如電似地看向他,沒有一點放過他的打算。無奈,景揚隻能點點頭。
“我隻是曾經聽周也長官說過一嘴,周也長官那時候是林一巡獵官的副官,因為林一巡獵官出事太過突然,私底下也仔細調查過。當時林一執行官出事的時候,主要隻有些星塔的學生在場,後來出了事,那些在場的都被封了口。本來我們也隻以為是被下了禁令,給了封口費而已,但是,當周也長官讓我去秘密查訪那些人的時候,連查了十幾個人,發現他們并不是不敢說,而是真的不清楚。問起林一巡獵官的事時,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已經出事了。
我聽說,當時,林一巡獵官出事的現場,霍星也在場,本來我也想找他打探情報,但他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哪裡都找不到。星塔的校長也隻說,他被燈塔派去執行特殊任務了。後面一連幾年,我都再也沒見過霍星。周也副官成了巡獵官,他一邊尋找霍星的下落,一邊穩住巡獵局的地位,讓它不至于完全淪落為燈塔的附屬,可是辛苦極了。之後的事,老師你也知道了,周也長官在野外失蹤了,而回來的,是白楓。連白楓這個名字,都是周也長官失蹤前就交代過的,我當然得幫他的。
龍也好,人也好,左右人家也沒害咱們基地不是?還忙裡忙外地給我們應對龍潮,除了把本來就屬于他們的龍蛋拿走了,人家可沒動過咱們基地,您就别老一口一個這頭龍、那頭龍的,倒把人家喊成了野獸一樣。”
“這話,也就你敢說,要是被蕭綏聽見了,你這條命還要不要了。算了,反正現在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着,林歧就拿上了桌上的外衣,披在身上準備離開。
“老師!多謝老師探望,幫我保住一條命!”
遠遠的林歧聽了這話,頓了下腳步,接着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朝前走去,一路離開了地牢。
地牢位于星塔下面,剛離開的林歧一出門就撞到了路邊的趙浔,正無聊地蹲在地上數螞蟻。
林歧瞳孔一縮,又挂上了原本的狐狸笑臉來。
“好久不見。”
趙浔這才仰起頭,陽光下,又見着那雙狐狸眼盯着他,不由又想起了白楓的囑咐來,讓他小心這個狐狸眼。
今早起來的時候,他就從外衣的口袋裡翻出來了張紙。本來還以為是張廢紙,結果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封信。
信上寫着幾句告别的話,落款的名字是:白楓。
趙浔這才想起來初次見面的時候,那人就告訴了他的真名,還說什麼怎麼能把真名告訴初次見面的人。分明就是逗他玩的,叫來叫去,“周也”才是假名,真是一如既往的壞心眼,簡直壞透了,擺明了欺負他沒想起來星塔時候的記憶。再往後看,就是些告别的話了,難得的,他還看見了道歉的話,承認他确實利用了他來盜取龍蛋之類的。言辭懇切的他都快忘了這居然是封“龍”寫得信,看得他都快沒脾氣了,原本一肚子火現在被釀得隻剩下半分了。
這信裡什麼都說了,卻偏偏沒說一點龍族的東西,也沒提他的去向,隻是通篇的道歉、原諒之類的話。他早該想到的,白楓和周也的字迹差那麼多,性子也不同,再加上,馮校長,周也的母親也說了,周也不愛吃番茄的。白楓卻恰恰相反,第一天去他家吃飯,就對他做的番茄湯贊不絕口的,看着像是第一次吃一樣。現在想起來,可不就是第一次吃嗎?
雖然說人與龍現在基本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對于白楓,他總有些複雜的感情。站在他的立場上,這些事,換了他也會這麼做。甚至在掌管着巡獵局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借機會打擊人類。那樣的情況下,卻隻是取回了顆龍蛋,甚至還反過來幫着基地對抗龍潮,這些做法讓他即使想恨,也無從恨起。
歎了口氣,趙浔才慢慢站起來,看向了朝他打招呼的林歧。笑得像個狐狸似的,看着就像一肚子壞水的,怎麼也不像林一那個憨憨,什麼事都是個直性子。
“林副官。”趙浔問了好。
“霍星學長,聽說你剛被燈塔指派了,要擔任巡獵局的執行官了?”